第186章(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要知道,周大人曾是谢珩的夫子,教过他足足五年经史,两人情谊深厚,若不是这层渊源,也不会特意点名让这位如今的驸马爷同台论辩,既给了谢珩展露的机会,也让这场雅集多了几分看点。

  这话一出,众人都来了兴致。

  李夫人拉着阿朝的手笑道:“这下有好戏看了,谢珩向来严谨,临洲又务实,两人定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阿朝也点点头,目光落在谢临洲身上,满是期待。

  谢珩先是一愣,随即眼底满是跃跃欲试。他向来严谨刻板,信奉经史为正统,出身定未来。早年总觉得农桑之事乃市井细务,登不得大雅之堂。但经过国子监这阵子的改革,他内心早已动摇。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郑重拱手:“多谢夫子抬爱。学生历经国子监改革,心中颇有感触。今日便斗胆与临洲兄探讨,也算梳理我心中疑惑。”

  谢临洲则笑着拱手:“周大人提议甚好,只是在下向来主张文以载用,农以固本,观点或有偏颇,且谢兄师从周大人,经史功底远胜在下,若有不妥之处,还望诸位前辈海涵。”

  他元意外今日又要出现对照组的场面,但瞧见周大人脸上的热切,那颗心稳稳当当的放回原位。

  两人相对而立,荷风拂过,吹动衣袂,雅集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谢珩率先开口,语气依旧带着几分严谨:“弟子以为,文为农之魂。若无文字记载,农法不过是口口相传的经验,既难久远,也难精准。就像《齐民要术》若无人著述,后世农户如何知晓古人的耕种智慧?窦学子的农书,若没有精准的文字描述、细致的图谱绘制,农具改良之法又如何能传遍各州?可见文是农之载体,能让农之智得以传承。”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昔日弟子认为农无文则粗,如今更明白,文能让农从经验之谈变为系统之学。就像临洲兄教学子以《孟子》不违农时之理指导播种,以《礼记》因地制宜之论改良田垄,这便是文对农的滋养,让农不再是单纯的劳作,而是有章可循的学问。”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周大人抚须笑道:“珩儿进步不小,竟能跳出往日成见,看到文对农的滋养,实属难得。”

  谢临洲眼中闪过赞许,随即接过话头:“谢兄所言极是,文确为农之魂。但在下更以为,农为文之根。若无农桑之实,文便成了空中楼阁,失了烟火气与生命力。试想,若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文人墨客又何来闲情吟诗作赋?《诗经》中《七月》《伐檀》皆源于农桑劳作,若无这些真实的生活场景,又何来这般流传千古的诗篇?”

  他拿起案上的《便民要术》,轻轻翻开:“窦唯著书,并非空谈理论,而是每日蹲在田间,记录稻飞虱的活动规律、改良犁耙的细节,这些都是农之实。他的文字之所以有力量,正是因为扎根在农桑的土壤里。反之,若文人不懂农、不察农,写出来的农书要么错漏百出,要么空洞无物,不仅不能惠及百姓,反而会误导世人。”

  谢珩眉头微蹙,反驳道:“临洲兄此言有理,但文亦有其独立性。就像孔孟之道,虽不直接涉及农桑,却能教化世人、安定天下,为农桑发展提供良好环境。若只重农之实,而轻文之教化,百姓只顾温饱,不懂礼义,又如何能安居乐业?”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