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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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不敢问真定长公主,真定长公主甚至长孙皇后也未必知道真相。

  真定长公主轻轻闭上眼,沉吟道:“你所言确实有些道理。虽说对魏相未免有些不敬,但他这个时候……也罢,今日来不及了,明天再去吊唁也不迟。”

  回到崔府之后,天色已经晚了。王玫又给郑夫人问了安,与她说了说宫中的事,这才回到点睛堂。崔渊、崔简父子俩已经在正房里等着她了,她换了衣衫,便问:“阿实,今日去了郑国公府,觉得如何?”

  崔简按了按胸口,低声道:“看着魏公家眷痛哭,孩儿也觉得很难受。”他年幼失恃,那时候并不能理解失去阿娘的痛苦。当年纪长到能够理解之后,又觉得茫然若失,仿佛缺了什么。因他记忆里没有得到阿娘的关爱,所以失去之后才没有彻心彻骨的痛楚。直到他今天望见魏家那几个少年郎的神情,才在刹那间有些理解了——失去怙恃意味着什么。而他既觉得庆幸,又有些恐慌。庆幸于如今怙恃双得,恐慌于在很久之后或许会失去他们。

  王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将他搂进怀里:“我自宫中得知,圣人将晋阳公主许给了魏叔玉。不知那魏叔玉年纪几何?品性又如何?他作为长兄,若撑不起偌大的国公府,也配不得晋阳公主这般品貌出众的人物。”

  “听闻他一直在国子学中进学,大郎几个应该对他了解一些,唤了他们来问问便知了。”崔渊道,“只凭今日所见,我倒觉得不错。不过十七八岁,接人待物有条不紊,悲而不自伤自苦,已经颇为难得了。”

  王玫这才松了口气:“你可曾听魏公家人说起,他临终前写了折子与圣人?圣人看完之后似乎颇受震动。也不知他到底写了什么,对眼下的情势会有什么影响。我常听闻魏相耿介,往往能直谏圣人,太子与魏王的教养之失,如今势同水火的情势,他为何却从来不说?”

  “魏公曾谏过,借着魏王哭诉众臣对他不敬之事,支持太子之尊位。只是,圣人却屡屡犯之。魏王恩宠逾制,便将太子的用度提上去。两相逾制,这才养出了魏王的不臣之心与太子的愤懑。”崔渊回道,“其实,魏公并非不知变通者,往往能借着时机进谏。圣人置若罔闻,他也无可奈何。直至如今,太子与魏王之争无人不晓,又无人敢明言。也许,这个折子里,他会提到罢。”顿了顿,他又道:“你很不必担心,此事多半要栽给突厥人或薛延陀人了。只是不知,太子还能忍多久,魏王又能忍多久。”

  王玫轻轻一叹,看着崔简似懂非懂的小脸:“也罢,那些风风雨雨暂时也淋不到咱们。我只管忙着茶园、女医之事便是了。”

  崔渊握住她的手,桃花眼扬了起来,露出笑意:“很该如此。便是我,也几乎无从插手。”明处什么也做不成,只能转到暗处去做了。或许许多人都期望平静,但他知道波澜迟早都要过来,倒不如找准时候引发而出,才能取得先机。

  ☆、第一百八十六章 省试开考

  因捉拿刺客的缘故,长安城关闭城门与诸里坊,维持戒严长达五日之久。这五日中,除了身份能够确认的高官世族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门。即使如此,前往郑国公府吊唁者依旧络绎不绝。而彻夜不休将这偌大的城池翻了个底朝天的金吾卫也终于有了收获,陆续将刺客捉拿归案。十来名刺客中,有一半因试图突出重围而被射杀当场,另一半重伤入狱。由此也可知,他们并不似是心存死志的死士。

  也不知大理寺狱中究竟采用了什么刑罚招待这些刺客,没过几天,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中丞便开始了三司会审。崔渊、王方翼作为证人前去指认刺客,尸首和半死不活的人都是抬出来的。两位翩翩佳公子脸色丝毫不变,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些脏污无比的尸首与犯人,将这些人的身形体貌与记忆中一一比对。早就得到他们的证词的大理寺司直在一旁反复对照。不过,两位证人的记忆都相当出众,指认之结果与证词毫无差异。

  三司会审传唤的证人非常多,甚至连女眷都悄悄请了过来。耗费了半个月之久,终于浮现出了完整的线索。刺客曾居住的客栈,曾进入的店铺,曾购置的横刀,曾租赁的宅子——万千证据汇集,所得之结果自然看似十分可信——这些刺客乃是东突厥人,因怀恨大唐而潜入长安,得知魏王深受圣人宠爱,又住在宫外,便意图刺杀。

  魏王一派当然并不满意这般的结果。便有御史跳将出来,声称东突厥诸部或归降大唐,或流亡西突厥,这些年来并无什么动静。这些个东突厥刺客又是从何处而来的?怎么进的长安城?另外,他们购置横刀,制作箭簇所用的钱财又是何处得来?可有质库(当铺)、商铺曾与他们交换钱财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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