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章(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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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护士吗?”

  “割的浅。”大江摇头,从富酬手中夺过酒瓶,“护士小姐说割腕得纵向沿血管割才行,我又没找准位置。”

  他灌了几口酒,把酒瓶放回富酬手边,自己隔着酒坐到富酬旁边。

  “这儿是疗养院视野最好的地方,你可不能独占。”大江倚着墙,望夜空下残缺的四野,又抬腕看看自己一新一旧的两道伤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狂热基督徒呢。”

  “为什么?”

  “因为它很像十字架啊。”

  “为什么割腕?”

  “右京先生的葬礼……”大江说,“我和几个朋友想去悼念一下。”

  “还不知道,我明天去当事人的探监,顺便选定棺木。你们根本不认识他,有什么理由。”

  “住在疯人院的是你,要上法庭的也是你,输的是你,看开的还是你,你又有什么理由?”

  “愚人船,听过吗?”

  “西方中世纪,政府把精神病人交给水手,通过船放逐到异域,和流放罪人一样。”大江说,他见过富酬读那本书,“它居然有盲文版,有钱的瞎子很多吗?哪家出版商的书?”

  “什么时候精神病可以瞧不起视障人士了?”富酬继续话题,“福柯形容船上的人是最典型的人生旅客,是旅行的囚徒。”

  “他将去的地方是未知的,正如他一旦下了船,人们不知他来自何方。”大江接下去,“只有在两个都不属于他的世界当中的不毛之地里,才有他的真理和他的故乡。”

  “法庭就是我的不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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