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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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淳一双手紧握着缰绳,面对谢翛“郎君怎么了?”的反复询问,也只低头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那脸惨白一片,毫无血色。

  淮南水患时的可怖情形还历历在目,但她抬起头,面上便换了沉静与该有的稳重。

  她回头看了一眼,肃着脸道:“是瘟疫。”

  ☆、第41章

  粥棚里那个孩子的命运已不可逆转,齐州府百姓的命运亦未可知。骤雨止歇,天地间一片灰黯,马低头啃嚼地上枯草,中郎将谢翛听李淳一讲完,面上忍不住闪过一丝忧虑。

  他在军中也见识过温病,但那已经是接受控制与隔离后的疫情,与民间爆发的温病有很大区别。山东尽管富庶,但官方的医署各州仅有医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医学生也不过十三四个,如果疫情当真爆发,官方的救助与控制力量实在有限。

  此时两人已到青州境内,谢翛心中打起了退堂鼓:“殿下,可要折返回齐州府?”

  “去青州州廨。”李淳一面不改色说完,一夹马肚便往前驰去。周身潮湿,乌沉沉的风将寒意全吹进了皮肉骨头里,沿途无人收殓的尸体随处可见,似乎连四肢也不齐全,森森白骨被暴雨刷去污泥腐肉,全都露了出来。

  骏马疾驰,至青州州廨时已近傍晚。李淳一翻身下马,刚往前两步,门外吏卒便拦了她的路,理直气壮地对一身布衣的她道:“州廨岂可容闲人乱入?”

  李淳一站着不动,谢翛走上前,将符递了过去:“请通报一声。”那吏卒捧起来符看了好一会儿,又看看他二人马匹,书 快 電 子书脸色瞬变了变。就在他要揣了那符往里通报时,却有人踏着积水从衙门内走了出来。

  那人一身绯色官袍,而青州境只有一人能穿这服色,此人是新任刺史颜伯辛无疑。

  刺史既为州廨最高官员,自然也是一州之长。然这一州之长,也不过二十几岁年纪,清秀俊朗,哪怕因灾情难解枯瘦了一些,却不见颓靡之色。

  李淳一看向他时,他也朝李淳一与谢翛看过去。

  那吏卒倏地与父母官行礼,双手将谢翛的符奉上,颜伯辛却不接,只寡着脸问:“七个县的县令,到现在一个也没来吗?”

  吏卒小声揣测道:“按说也该到了,大约是被先前那大雨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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