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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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是,比起难过,纪河感到更多的是一种虚无。或许就是这样的徒劳, 让从古至今那么多的人选择去信仰不同的宗教,当一切都只是无用之功时,总要有地方寄托灵魂。

  “怎么觉得你语气有点沉重啊,不像在说什么电影。”祝垣说,“是不是遇到什么挫折了,学术黑暗还是找不到工作?”

  “闲着没事伤春悲秋。”纪河说。

  “……我现在不这么想了。”祝垣犹豫了一下,却说,“中间的那段路已经变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祝垣并不知道结局,所以才说得出这么轻松的话。对祝垣而言,纪河的这番话大概不过是突如其来的情绪病。

  “以前确实是这么觉得的,”祝垣却继续说了下去,“什么感受当下生活的美好,我心想感受个屁啊,迟早有一天这些感觉都会消失的,再怎么努力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原来祝垣说的是这件事。

  “但其实还有别的感觉,不是吗?”祝垣说,“昨天从山上往下开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原来雪落在脸上是这种感觉,有点冰,但马上变成了湿,雪化掉了,水从脸上划过去。连呼吸都是可以感觉到的,爬升的高度不同,呼吸也会不一样。跟不同的人坐在一起,有不一样的皮肤触觉和味道。”

  “我想我可以这么活着,我是活着的,而且要活得好一点。不应该是比别人残缺了一块的。”

  纪河当然学过这一课,很早以前他就被教育,不要以为自己是更高一级的,是所谓正常的,也不要以为自己是所谓的施恩者,大家都是平等的。但真实的世界里,他会面临太多具体的事件来毁掉这些认知。理论和现实的距离总是巨大,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明白。

  “怎么突然想开了?”纪河有点诧异于祝垣的变化,问道。

  “想不开,安慰你才这么说的,”祝垣倒是坦诚,“怎么可能想开,我那是一块残缺吗,起码两块了。只是以前有志愿者跟我说过这些,她挺信的。但……道理确实是这样的,不是说结果没改变就没意义了。对吧?”

  “走了!”小马跑了过来,表情有点着急,“刚叫你们都没人理我。快出发了。”

  刚一上车,小马就说起了今天行程的问题:“今天可能有点无聊啊,要一直都在路上,也没什么风景好看,需要克服一下,等开过金沙江就进入西藏了,我再开段夜车,今晚睡在八宿县,明天就一早就可以直接去你们一直念的冰川了!”

  原来就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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