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第9节(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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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春二月,天还是寒的。

  晚间雨霁云开,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月光惨白。

  但白不过江瞻云的面色。

  她身上盖了一条被子,蜷缩在榻上,浑身冷得发抖。

  毒发在一个时辰前,的确磨人,初时五脏六腑似针扎戟搅钝刀划拉,心脏急跳,胃里欲呕,脾将破裂,肝要烂透,肺难呼吸。

  最难熬的一刻钟,她几乎就要喊出“薛壑”二字,喊他和他说“以后全凭你作主”。

  这句话滚在舌尖唇瓣,被她生生咽了回去。且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她过了十八年金尊玉贵、呼风唤雨的日子,前时托掌天下,如今复仇夺位,都是大任,就当新苦旧难一起吃了。再说,反正疼不死,大不了就疼晕。要是开口实在跌份,她就没向谁讨饶过。

  脑子里颠来倒去地挣扎了一会,还是不可控制地喊了他,可惜力气都散尽了,连声都发不出。

  瞧瞧这天意!

  “桑姐姐,女郎她好像要水喝!还有这个汤婆子不烫了。”晚间新拨来的丫鬟绣月很有眼力劲,侍立在床榻一头。

  桑桑给江瞻云擦去鬓边冷汗,忍不住又一次环顾屋内,没有地龙也罢了连个暖炉都没有,床榻还这般硬,被褥也是寻常棉絮,厚实是厚实了但半点不柔软。四下里更是只摆了一张辨不出何种木质的桌案,一副半旧不新的妆台,唯一值点钱的就是上头那面青铜镜。这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可真够两袖清风的。

  “我去给女郎换水,你来照看女郎。”桑桑接过汤婆子,叮嘱道,“旁的都好说,就一条女郎这病不可沾水,再渴都不能给她喝,否则病就更重了,许还会有性命之忧。”

  绣月闻言一个劲点头,上来学着桑桑的样子,给她擦汗掖被。

  江瞻云冻得唇瓣灰白,见桑桑离开拐去侧间,一把抓住绣月的手,哆哆嗦嗦开口。

  “女郎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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