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第7节(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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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在葬礼结束后的第三日,传旨到他府中,先是恩赏他解青州之围的功绩,赞誉赏赐无数。后更是赐足了殊荣,道是虽他尚主入了天家,但怜他正值青年,待三年孝期过去,便可在宗正处除名,另行婚嫁。

  圣旨传来时,薛壑正高烧昏迷,根本下不来榻。

  他被父亲薛茂动了家法,黄荆抽身,背脊皮裂肉卷,血黏衣裳。

  最后还是他母亲端了一碗药置父亲面前,要他歇手用药。父亲不理只气喘吁吁要继续抽打,母亲冷笑,“你大可用完药攒足力气再打,便是打死他也无妨。但你不用药,是要妾一夕之间,丧子又丧夫吗?”

  薛茂停手用药,自然也就不会再动手。

  毕竟人已伏地昏迷。

  毕竟他也病得厉害。

  是故,圣旨是薛茂代接,皇恩也是他入宫跪谢的。

  谢恩回来,薛茂歇在薛壑榻畔,没有唤他,只将一封信放在他床头,然后看了他身上的伤,拾起扇子轻轻扇着。伤口灼痛,敷的药又让人隐隐作痒,一点微风拂过,让少年舒适不少。

  但薛壑不知风是何时停的,只知道醒来时,父亲的目光落在他肩头,手也搁在上头,脸上仿佛还带着一点笑。

  他肩头的伤,不是父亲打的,是在青州一战中留下的。

  半生戎马的父亲曾说过,战士在战场烙下的伤痕,是他们的荣誉,值得骄傲。

  薛壑细看父亲神态,在他浅淡的笑意里,隐隐留着骄傲色。

  “阿翁,我以后再不任性了。”他撑起身去握父亲的手。

  父亲的手从他肩头滑落,头亦沉沉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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