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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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自乐在梦境里不说话,永远只是那么沉默看着他。

  严自得则是语言太多,多到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们在梦境里两相沉默,醒来后严自得又总能摸到枕巾湿了一块。

  严自得在这种潮湿中意识到,最后的哀痛,依然得由他亲手敲碎。

  隔天他就上到二楼敲开严馥的书房。

  严自得开门见山:“妈妈,严自乐祭日要到了,我会去。但在此之前,我想我们该聊聊。”

  严馥就是这样记住了这么一个普通的夏日午后。她的孩子已经长到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但神态一如从前。

  严馥想到严自得的十几岁,也是这样,紧绷地踏入,又将自己整个倚靠在墙壁上,那时夏天未来,死亡也从未逼近,严自得就那样将手臂、背脊贴紧墙壁,好让自己挺立。十几岁的严自得向她告知:妈妈,你的责任不是我的责任。

  现在躲过时间两年的严自得,依然绷紧着脸,只是他不再在妈妈的书房里罚站,而是坐下,垂着脑袋,很谨慎组织着字句。

  严自得第一句话是:“妈妈,你在我幻境里面是没有五官,没有脸的人,而严自乐在我的幻境里面,当的是一条狗。”

  “我知道。”

  在安有第一次从严自得幻境里出来时,严馥就知道自己在自己孩子的幻境里,是一位没有脸,没有五官的母亲。

  在安有的描述里——那时安有还藏不住表情,严馥知道他想替严自得指责点什么,但话语出口,却还是温和。

  “阿姨,你在严自得幻境里面变得有点吓人,没有五官,完全空白的脸。”安有想了一会儿,还是说,“并且在他幻境里,你们只爱严自乐。”

  严馥继续说:“我还知道,在你幻境里面,‘我’只爱严自乐,对你歇斯底里,总是让你痛。”

  严自得哽了一下,他很轻地点了一下脑袋,严馥猜严自得认同的应该是她最后说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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