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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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倾泻的夜, 有一绣娘独在文绣局中,就着昏黄的灯,正绣着一身嫁衣。

  捻着五彩丝线,先以齐针细细铺就衣摆的底纹, 再取来赤金线, 以盘金绣绕针而行, 或疏或密, 绣出龙鳞般的光泽。

  绣到月上中天,眼睛渐渐酸胀, 她便放下绷架, 用手背轻轻揉了揉眼。

  忽觉眼前的灯影暗了些,原是灯芯结了灯花,取了剪刀上前挑亮时才惊觉, 自己竟这般坐着绣了两个时辰。

  这般对着灯芯发愣,眼前忽有清俊身影晃过。

  从前在绣巷, 每逢灯芯结花, 总有少年提着银剪来, 指尖轻挑便让灯光明亮如初,还会笑着递过一杯温茶,说阿姐莫要绣久,该歇歇眼。

  那时朝夕相对,如今已逾三月未见。

  上回在宫道上偶遇, 他依旧行色匆匆, 只来得及停下脚步道一句话:“阿姐, 我实在有要务在身,待此番忙完,定寻你好好叙旧。”

  话音未落, 人已转身,青衫一角在宫墙拐角掠过,快得像一场未及细品的梦。

  窗外忽起夜雨,淅淅沥沥打在窗上,溅起细碎的凉意。

  巧娘回过神,抬手吹灭了灯,殿内瞬间坠入昏黑。

  她在殿内无声默了一会,才唤来当值的小内侍,看着人锁上主殿的铜锁,才提着裙摆,往文绣局偏殿后的耳房走去。

  红墙朱瓦覆着月光,明明是天下最金贵的去处,她却总觉得不如从前绣巷住得舒心。

  此处规矩密,连走路的步幅都有定数,日日绣着供贵人赏玩的锦缎,身边虽围满了同做活的绣娘,却再无一人会像从前那般,见她揉眼便悄悄递过一方浸了水的帕子。

  上个月,她与同院的杏儿合绣贵妃的常服,一处针脚略疏,未及修正便呈了上去。上位者一怒,只一句“文绣局当真是越发懈怠了”,于她们便是天塌般的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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