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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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他这病都二十多年了,你要是突然下一剂猛药,他极有可能只会更严重。”

  “冒一点风险也不会怎么样。”晏疏星提高了音量,“一直小心翼翼地治疗,虽然不会使病情更加严重,但也很难让他恢复。”

  宿淡月斩钉截铁:“我不愿意让他冒险,一点都不行。”

  晏疏星觉得宿淡月第一次爱一个人,爱得太紧张,因此猪油蒙了心,他冲动之下说了些狠话:“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自私吗?你问过他的意见吗?如果他愿意尝试,而我的方法有机会让他好起来,你却因为自私阻断了这条路,他会恨你的。”

  宿淡月绷紧了脸:“不要再说了,总而言之我不同意用你的方法。”她说完转身便走,丝毫不理会晏疏星在身后捶胸喊“糊涂啊糊涂”。

  晏疏星决定直接去问梁一啸的意见,不管梁一啸和宿淡月的感情如何,他们都是独立的人,宿淡月不能“决定”梁一啸的想法。晏疏星很笃定,梁一啸会点头的。没有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当了这么多年的异类之后,还不生出“立刻好起来”的迫切渴望。

  趁宿淡月外出的时候,晏疏星偷偷去找了梁一啸,他果然猜对了。

  梁一啸说:“但我知道阿月是不会同意的,你不要告诉她。”

  想起那次不欢而散的争吵,晏疏星说:“放心好了,我本来就不打算告诉她。”

  两人一拍即合,晏疏星总是趁着宿淡月不在的时候,鬼鬼祟祟地给梁一啸送药。

  晏疏星的院子在东院,而宿淡月的院子在西院,除非有事要找对方,不然他们一般都不会去对方所在的院落,也不会管对方在熬制什么药。因此晏疏星给梁一啸熬药之事,宿淡月全然不知。

  等宿淡月知道此事的时候,梁一啸已经无力回天了。

  梁一啸死在了新年的前五天,死之前还在跟宿淡月商量过年的计划,宿淡月订做了一把可以躺的轮椅,他们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关州郊外的山、光秃秃但是挂着红绸的树、被撬开一角的冰湖,他们可以穿上厚厚的靴子,宿淡月会帮梁一啸把脚放进雪里,他会感受到柔软——在物的身上,柔软不是那么坏的事,它意味着接纳、敞开和包容。宿淡月希望梁一啸觉得,人的身体上的柔软,同样不是多坏的事。

  晏疏星消灭了这份柔软。梁一啸变成了冰冷的、僵硬的、青灰色的死尸。

  晏疏星用错了药,做错了事,生平第一次当了刽子手,他躲起来,甚至不敢去看梁一啸一眼。他逃避的同时也在等待,他等宿淡月来找他,狠狠骂他也好,打他捶他也好,甚至扬言要杀了他都好……晏疏星都会全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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