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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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打手立即有样学样,敲击门框,大声恐吓。

  刺耳的声音持续了片刻,囚室里的人绝望地意识到,他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走上苏良年和那位女郎为他们搭好的戏台,最后换来一场带着嘲笑的毒打。

  有人小心扯住身旁女子的袖角,面色苍白得不像话,血迹凝固在她的额角,她无法控制地生出希望,小声询问:姐姐我们能出去了吗?

  有些泛凉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女子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拉着她的手沉默地跟在人群后面。

  打手带路,桑昭将苏良年从地上扯起来,退至墙边,为人群让路,有人忍不住转头观望她的样貌和神色,更多的人却是麻木地往前走,赤脚踩在一地脏污里。

  桑昭等着人依次进入狭窄的出入口,跟着苏良年坠在后面。

  我曾经想也想做个好人。苏良年道,我娘被我爹送人之前,跪在我爹门前磕了一晚上的头。额头都破了,血流了一脸,我爹只嫌她破了相,担心对方不要我娘了。

  我也跟着磕啊,我也想要我娘苏良年缓慢跟在人群后面,可又有什么用呢?一个妾而已,我爹不在乎,讨要我娘的人也不在乎,他们只是在我娘投河后笑她一句不知好歹。

  我幼时进宫,被苏良容当作宠物一般戏耍捉弄,被他逼迫潜入望月台,我爹不会听我解释,卫鹤抓到我后,我爹打算直接当着卫鹤的面打死我来赌卫鹤的嘴,得亏卫鹤无意这种戏码,我才留下了这条命。

  后来拖着这么一副身子到处跑,我觉得死在外面也挺好的,最好不用葬回苏家,可惜啊,天不遂人愿,卫鹤离京,上京里的牛鬼蛇神都出来了,我被抓回来,做了这苏府的当家。

  人嘛,是善是恶有时候由不得自己选。他垂头走前前方,也不管桑昭是否能听见他的声音,不过做好人也没什么好的。好人总比恶人难当。恶事做尽者只要有一丝引人垂怜之处,便能让人为之说尽好话,替他周全,而好人嘛,只要有一处不周全之处,便是人人都能骂上一句的伪君子了。

  他笑了笑,停下脚步,回头借着幽暗的光去看桑昭的脸色,似乎是想从她的神色之中也找出一丝对自己的垂怜:你会有可怜我的时候吗?

  桑昭一直牵着轻纱跟他保持三步远的距离,只将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听了他的问题,仰头看他一眼:你有病,我没有。

  苏良年了然轻笑一声,难道我说错了吗?世人难道没有对好人万分苛责,而对恶人万般包容吗?

  你说得对。桑昭晃着轻纱示意他继续往前走,但关你什么事?你是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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