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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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松接过药方,他不识字,只得听着声一遍遍地记在心里,嘴里又不停地念叨:“头煎三碗水一碗汤,二煎……”

  陈玉被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弄得乐呵,又到床铺边给秦既白号了下脉。

  方才来的时候,那脉象浮散无根,杨花漫散似地发飘,眼下已然稳了许多,他抽回手:“没啥大事儿,他年纪轻底子也算好,好生养养不成问题。”

  裴松千恩万谢过,临到付钱了,瞥了一眼诊桌边的婆婶,生怕人瞧见他带了多少银子似的,佝偻着背过身,找了个旁人瞧不见的地界,偷偷摸摸将小布包自怀里掏了出来。

  他那抠搜的模样,一点不大气,浑像是没见过世面。秦既白垂下眼帘,指头抠着草席,扎得指尖刺痛。

  陈郎中家的小毛驴很有些驴脾气,顶多驮俩人,多半个都歪着硕大的驴头嗷嗷直叫。

  方长年坐在板车头摸了好一会儿的驴屁股,又多给喂了半捆草料,结果这头驴吃的时候猛猛干,一到拉人立刻尥蹶子。

  实在没法子,板车里面就躺了秦既白一个,剩下仨人跟在驴车边上徒步回去。

  日子流水似的忙忙碌碌,裴家三兄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自在的一块儿走路了。

  累了一大夜,本以为腿都迈不动。可日光铺过田野,山风卷着花香袭来时,人却精神了起来。

  裴椿在前面捉蝴追蜻蜓,又摘了野花捧成一把塞进裴松手里:“阿哥香不?”

  裴松不多喜欢花,才摘下来的花茎处还黏稠地淌汁,可裴椿送过来,他还是春风满面地点头:“香。”

  哥俩在后面唠嗑,小姑娘在前头无忧无虑地耍,倔脾气的毛驴走个几步就“嗯昂嗯昂”地喘两声。

  秦既白半躺在板车里,歪着头贪婪地看着裴松,竟觉得这一切都这般的好,恰如其分的好。

  到家时,已经是隅中,有些吃三餐的人家正在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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