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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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玉早年做寡,身边还带了个小哥儿,他有手艺有底子,瞧上他的鳏夫不少,可要说真心,哪来的真心,要么是惦记娶了他家里便不愁生病了,要么是想他洗手做羹汤,安心持家少再抛头露面。

  陈玉一个哥儿,做郎中处处不便,尤其碰上汉子,或需脱衣诊治,着实左右为难。

  可他不愿意守着灶台那一亩三分地,他相公在世时同他说过,翱翔的鸟儿是不分雌雄的,只要羽翼丰满,谁都可以展翅高飞。

  陈玉持刮片将秦既白背上的脓水轻轻刮掉,指头在他后背骨头处按了按,沉在梦魇里浑身冷汗的秦既白一声痛吟,大力抽动了下又倒头昏睡了过去。

  “骨头没断,该是裂开了。”

  裴松蹲在一边沉默不语,眉心紧锁成川,后悔的指尖快将手心抠烂了。

  他是眼瞧着秦既白挨打的,是眼瞧着他浑身发烫滚汗的,可他都没在意。

  忽然,一道细碎的声音轻颤着传了过来:“松哥,我不疼。”

  裴松抬头看过去,秦既白正偏着头看他,惨白的脸上挂着丝不合时宜的笑容,看得他眼泪都快滚出来了。

  裴松赶忙偏开头,伸手擦了把脸,蹲到秦既白跟前,将他冰凉的手握紧了。

  一把小木凳适时地放到了屁股后面,裴松感激地看了陈玉一眼,拉着坐到了秦既白身边。

  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些啥,问他疼不疼?问他忍不忍的了?或是啐骂秦家老汉不是个东西?

  在眼下这个时候,都很难说出口。

  裴松抿了抿唇,伸手将秦既白汗湿的头发往边上拨了拨:“你小子挺硬气啊,这都不喊疼。”

  动一下秦既白就呲牙咧嘴一下,他却执意回握住裴松的手:“我挺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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