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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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洛看的心惊胆战,无论是被那金色的蛊虫袭击变成腐尸,还是外面的腐尸全数变成那种怪异强大的腐尸后再全歼他们四人,都是毫无疑问的死局。苏洛还从未陷入过如此绝境当中,无论她身手再好,在这浩浩荡荡的蛊虫与腐尸群中也是杯水车薪。

  祖清吓的早已忘记惊叫,李舒夜也面露凝色,一言不发。三人胆战心寒之际,却是阿幼朵站起了身来,额间的银饰在夜风中丁零作响;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手边携着她那柄古朴小巧的虫笛,轻轻放在唇边——

  呜——

  虫笛声响起,如同一股清流自那嘶吼声中穿过,瞬间将那嘈杂的声音搅的粉碎。苏洛只觉得内息一阵翻涌,那嘶吼声搅的她胸中纷乱,纷乱翻涌之后却又被虫笛声不断安抚,这般来来去去起起伏伏,只让人觉得气血翻涌烦躁不堪,苏洛蓦地胸口一热,紧接着喉头一紧,竟然就这么被这交战的笛声激得吐出一口血来。

  “阿洛——”李舒夜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抓过她的手腕把了把脉,确定并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若我估计的不错,这两股声音都是召引蛊虫的密语,容易搅乱内息,所以我才叫你放缓呼吸,莫要为这声音乱了心绪。”

  李舒夜叹了一声,看向吹笛的阿幼朵。他与祖清在笛声中皆无大碍,这时候倒是毫无内息之人占得便宜了。苏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群薄雾般的金色蛊虫此刻已然混乱无比,没头苍蝇一般胡冲乱撞,像是失了引导一般。那些蛊虫一会儿朝他们飞来,一会儿又犹豫着飞了回去,一些扎根在腐尸中的蛊虫也纷纷冒出头来,丢弃了腐尸朝远处的同类飞去;蛊虫离去之后那些青紫色腐尸的身上便一块块的掉下肉来,逐渐变成了行动迟缓的普通腐尸。

  这场声音的较量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最终还是阿幼朵的笛声略胜一筹,将那雄浑的嘶吼声给压了回去,金色的蛊虫如潮水般随着嘶吼声的消失而退去,遗迹四周躁动的腐尸群也都安静了下来,先前数量不少的青紫色异变腐尸消失了不少,只剩下大片普通的腐尸,摇摇晃晃的四散开去。

  阿幼朵这才收了笛音,刚放下笛子便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显然也被那雄浑的嘶吼声给震的不轻。李舒夜替她把了把脉,确认并无大碍后才点了点头,祖清立刻红着眼眶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阿娘。

  “…………这便是我无法离开此地的缘由。”阿幼朵稳了稳心神,抚摸着独子的后背,悠悠叹了口气,许久才开口道,“唯有我的笛声可阻止金蝉幻蛊蚕食腐尸,且必须在蛊虫入体一炷香的时间内。那放蛊之人每一夜都会出现,若我离开此处回到苗寨,则所有腐尸都会变成金蝉幻蛊的傀儡,到那时便是我苗族灭门之日,世间地狱的开始。”

  “果然是阿娘救了我们……”祖清喃喃道,鼻间却是一酸,差点又哭出了声来。他们以为安全的每一夜,却都是阿幼朵拼尽全力与那嘶吼声力战的结果,她竟然从发现这一切开始就默默的守护在这里,以一己之力护得整个南疆,乃至整个西川地域的平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洛心下即是惊异又是敬佩,向阿幼朵询问道,“听起来姐姐你似乎对那放蛊之人颇为熟悉?那人所使用的金蝉幻蛊能被你的笛声操控,是否证明那人曾经也来自……这圣教之中?”

  阿幼朵叹了一声,看着怀中眼泪汪汪的祖清,又看了看一脸恳切的绯衣少女与她身后的白袍青年,目光中的悲切更深。许是独自守护了这里太久,又或是见到了原以为此生不复相见的独子,阿幼朵终于还是抵不过心中孤寂与疲惫,缓缓的开了口。

  “洛姑娘猜的不错,那放蛊之人,的确是我教中人。”

  阿幼朵望向了夜空,冰色的月轮悬在半空,洒下一地孤寂的清辉,美艳的苗疆女子闭了闭眼睛,“…………他是我的师兄。”

  苏洛跟李舒夜都没有说话,祖清也乖乖的趴在她阿娘膝上,静静的听阿幼朵述说起那段无人知晓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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