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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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问:“老陶,你可还记得她小时候?亲爷爷去世,一滴眼泪没掉。”

  陶友庆侧身竖目,“做这行的,难道还觉得只有大哭才算悲痛?”

  对方悻悻,一时忘了眼前的陶友庆和洪叶萧是远房亲戚,反而讨个没趣,连忙扯开话题。

  只是,这话倘使驱车离去的洪叶萧亲耳听到,也不会否认。

  她爷爷是在她七岁上被一场恶病带走的,她清晰记得,那天追思厅里的花卉柱簇满白百合和马蹄莲,她把胸口别的白绢花摘下来,在手心一抓一放,一抓一放。

  旁边的谢义柔隐约懂得死亡的意思,一直在掉眼泪,洪叶萧反而面上干燥。

  爷爷待她不好吗?相反,老爷子十分爱惜她,她兜里还有一把香香甜甜的花生酥是老爷子生前背着她妈妈抓了放她口袋的,可她从出生就没哭过,连亲爷爷去世也没有大彻大悲,怪不得人说她没有悲悯心。

  她走出追思厅,误进了一间灯光明亮的房,架上一卷卷的新毛巾、台上有梳子、修剪头发指甲眉毛的工具,是遗体梳洗间,莲花香炉里熏着浓郁的檀香。

  而她爷爷仪容齐整,面容安详躺在台案上,犹如熟睡。

  谢义柔不知什么时候又跟着她,扯扯她的手指,细声怕吵醒了人,稚真问,爷爷是不是只是睡着了?她说不是,死了。

  她清楚记得,爷爷那身黑褂子上熏的刺鼻的檀香,很长一段时间,她都闻见这个味道,死亡的味道。

  车辆在高架上疾驰,这是回灯笼街的路,和西龙湾方向相反。

  连了蓝牙的手机通话,在车厢里传出咒骂:“洪叶萧!你们火化害死我儿子!不得好死!”

  她径直摁断。

  电话顽强弹出,她正欲再摁了,发现是谢义柔,滑了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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