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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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知弦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女扮男装,姑姑原是不同意的,但她拗不过我。‘宁知弦’到了年纪,该取字了,姑姑给我几个备选,我从中一眼就瞧见‘子瞻’,登轼而望之,释义很漂亮。我当时就觉得我就是那个‘子瞻’,若我不是子瞻,那而后年月里也该出现另一个‘子瞻’,说不定还能与我平分秋色。”

  她开始插科打诨起来,想化开那份苦。

  “说不定我还会和他相拜相宜,可并没有。”

  燕台踏去金蹄歇,我歌乱舞月徘徊。

  “我当是子瞻,逐渐真得成了子瞻。”

  宁知弦语气沉定,从未有过悔意。

  “吾与汝相交不甚,生前既不可追,死后不可不知。上京露草苍苍垄,死生契阔,公虽不归,南望潇湘,不自思量。今后云往雨绝,故人无念。”

  她当时读到的悼文,心中撼动,却不知是为她量身所做。

  巴掌大的地界,誊写她一生的、未尝示于人前的功绩。他日史书工笔,能有她只字片语,宁知弦便心满意足。

  工笔吝啬笔墨,也忠于笔墨。

  无论是歌女抱琴弹奏,指尖流转出动人歌曲,还是幼童临水羡鱼,拉着父母亲眷的衣角迟迟不肯离去,都不过是浮世里的浅浅一簇,得不到半分只字片语。

  酒楼里绿酒浮动,还是屋梁下升起的小团火炉,流过的泪水在脸颊滑过,最后归于尘土,被沙砾记住其中的温度,在记忆深处翻涌,潮涨潮汐。

  往事如烟,都庇护在上京城同一轮明月之下,数度复回。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我还好,没到八十就有人念我,”宁知弦一贯的贫嘴,“师父,记得二十岁的时候给我上柱香,我要您亲手搓的。”

  普慧不去看宁知弦:“念你的人,你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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