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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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鸣退去的秋 暖手宝的温度

  是没说出口的最浅的诗”

  没有标题,没有署名,只有这短短的六行。可曲桴生一眼就认出,这是宁晚枫的字迹——她的“你”字总是写得特别小,“诗”字的最后一笔会不自觉地往上翘,像只调皮的尾巴。

  更让她心口发紧的是,在诗稿的右下角,用铅笔轻轻写着两个字,笔画浅得几乎看不见,却足够辨认出是她的名字——“桴生”。

  字迹被反复涂抹过,留下淡淡的灰色痕迹,像写字的人在写与不写之间挣扎了很久。

  曲桴生捏着那张信笺,指尖微微发颤。纸页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是宁晚枫惯用的洗发水味道。她想起刚才宁晚枫滚烫的掌心,想起她慌乱躲闪的眼神,想起她塞笔记本时犹豫的手指——原来刚才那些反常的举动,都是因为这张小小的诗稿。

  教室里的同学陆续走光了,桌椅摩擦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的月光变得浓稠,像化不开的牛奶,漫过桌面,把诗稿上的字迹照得格外清晰。

  宁晚枫没说出口的话,仿佛透过纸页传了过来,带着点故作轻松的试探,和藏不住的紧张。

  曲桴生能想象出她写下这些字时的样子——大概是咬着唇,笔尖悬在纸上半天不敢落下,写了又涂,涂了又写,最后才鼓起勇气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

  她想起运动会那天,宁晚枫受伤的胳膊上渗着血,却还是盯着她的膝盖不放;想起书店里,对方抱着《诗经》读“蒹葭苍苍”时,偷偷瞟向自己的眼神;想起无数个晚自习,她借着问问题的名义,悄悄把椅子往这边挪...原来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都藏着这样细腻的心思,像诗里写的,是“没说出口的最浅的诗”。

  曲桴生的指尖轻轻拂过“暖手宝的温度”那行字,那里的墨比别处深些,大概是当时停顿了太久。她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像喝了杯加了蜜的热奶茶。这种陌生的情绪让她有些无措,却又带着点隐秘的欢喜,像发现了道解不开却舍不得放弃的难题。

  她在背面写下一行傅里叶公式——有些话不肯说出口,倒不如让心事藏进符号里。这份文理交融的小心思,是我不愿捅破的温柔。

  每个符号里都裹着没说破的话。

  她把诗稿小心翼翼地折起来,叠成整齐的小方块。动作很慢,很轻,像是在处理什么易碎的珍宝。叠到最后,特意把写着“桴生”那两个字的角落藏在最里面,像藏起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然后,她拉开笔袋的拉链。里面装着几支常用的笔,一块橡皮,还有半块没吃完的橘子糖——是上次在医务室,宁晚枫塞给她的那种。曲桴生把叠好的诗稿放了进去,让它靠在那半块橘子糖旁边,拉链拉到一半时,又停住了,把诗稿往里面推了推,确保不会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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