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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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他一眼,没反对。她知道沉聿的脾气,这个时候阻拦没用,只会更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黑色的轿车碾过凌晨空旷无人的街道,一路风驰电掣。沉聿单手握着方向盘,脸色在明明灭灭的路灯光线下显得晦暗不明。他几次想开口询问,但看到副驾上的顾涵蹙着眉,明显在思索着什么,不好打断她的思路,又强行忍住了。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家处理疑难重症的私立医院门口。这个时间点,医院大厅依旧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寂静。

  更让沉聿没想到的是,她急匆匆赶来探望的人,竟然是那个唐怡身边的小白脸,Leo。

  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交情了?

  走廊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还隐约夹杂着一丝血腥气。Leo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不久,麻药劲还没完全过去,浑身插满管子,被纱布包裹得几乎看不出人形。整个人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奄奄一息,说是捡回一条命都算侥幸。

  情况远比想象的惨烈。肋骨断了四根,其中一根刺穿肺叶;脾脏破裂,已经手术切除;左臂尺骨骨折;脸上更是惨不忍睹,鼻梁塌陷,眼眶乌青肿胀得睁不开,嘴角破裂缝了针。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相比之下,诊断书上那句“双侧睾丸严重挫裂伤,已行坏死组织清除及切除术”……听起来甚至都像是不值一提的“小伤”了。

  Leo的母亲,一位保养得宜的中年妇人,显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场面人,此刻却也彻底慌了神。她认识沉聿,所以不敢去拉沉聿的袖子,只能死死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张小姐……张小姐您可要为我们圆圆做主啊!他这都是因为您才遭了这天大的罪啊!这冤屈要是申不了,我们圆圆可就白打成这样了……呜呜呜……”

  “申冤?”任由妇人抓着手,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太多情绪,“谁打的?怎么回事?”

  Leo晚上在常去的一家酒吧与人发生了口角,然后被对方一伙人堵在后巷里往死里打了一顿。警方出警异常迅速,半小时内就将所有参与殴打的人抓捕归案。有监控,有目击者,事实清晰,证据充足,那几个人也痛快地认罪认罚,表示就是酒后冲动,看Leo不顺眼。非常简单的故意伤害案,值班民警一个夜班过去,司法程序都快走完大半了,效率高得惊人。

  “是陈汉升!”病床上,Leo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低吼,“是他!绝对是他指使的!”因为激动牵扯到伤口,疼得他浑身抽搐,眼泪鼻涕一起流。

  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样子,脸上适当地流露出同情和不解:“你和唐怡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以前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下这种死手?”

  Leo因为疼痛和激动,浑身都在颤抖,泪水混着脸上的药水横流,却又因为体力不支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怡怀孕了,准备生下来,……我的!”他猛地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某种荒诞的控诉,“姐!我……因为你说的话,我才会……才会让……怀上,没想到真……生!我本来……”

  “我说了什么?你录音了?”她的嘴角勾起看似关切的笑意,眼神却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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