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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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廊抬起头,看着她,下唇剧烈地颤了颤,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军权,人心,遗诏,她什么都不缺了。明绰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把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桓廊若自尽,看在桓湛迷途知返的份上,她不会追究桓氏。但他若不知趣,那矫诏圣意、拥兵谋反的罪名,就要好好算一算了。

  他们家,是开国的功勋,世代的忠良。多少年的风风雨雨,他们从来没有起过异心。桓殷当年就说过了,桓氏,绝不出逆贼。

  桓廊的手颤抖着,握起了那把剑。明绰站得太近了,袁綦心里一紧,想上前一步相护,但是桓廊只是把剑横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看着明绰:“我都是为了大雍。”

  这就是他最后的话,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抹了脖子。周围顿时传来了惊呼,桓廊的手一松,长剑重新“当啷”一声坠落在地,鲜血慢半拍地从他腔子里激射出来,溅了明绰半身,但她动也没动,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被弄脏的衣角。

  一片短暂的静默。然后,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吾皇万岁!”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万岁之声此起彼伏,盖过了桓廊的身体倒地的一声闷响。他的眼睛依然睁得很大,在一个新的时代被娩出的血泊里,和他所坚守的旧世道一起死不瞑目地咽了气。

  第190章

  大行皇帝在第二天早上被移进了太极殿的棺椁之中,百官临殿而哭,依制守丧。新旧朝交替,往往大赦减刑,但萧盈临终前亲口说过了“不赦”,于是明绰在颁布昭告天下的诏命之前就雷厉风行地解决了谢氏,连谢聿都被从原籍地召回杀头,半点都没有顾及亲情。

  她唯独放过了废后,没有再另外治她的罪。谢星娥足足挣扎了十日之久,才在痛苦中撒手人寰。明绰亲自去看了她一次,她的舌头和喉管都已经完全被烫毁,死前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手指蘸着水,在桌上写下女儿的名字。但是明绰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没有允许崇安公主去看她。

  她并非有意对谢星娥如此残忍。可是萧玉襄已经有了太多一生都做不完的噩梦,她不需要再亲眼看见母亲这样的惨状了。

  大行皇帝停灵七日,宫中才颁发了诏书,昭告天下女主临世,不出意外地得到了无数反对的声音,明绰不得不推迟了登基的仪典,暂时还是以镇国长公主的名义监国。

  建康尽在明绰的掌控之中,但仅仅一个月里,光是建康周边的叛乱就出了三起。都不是什么处心积虑、声势浩大的谋反,不过是振臂一呼,不服牝鸡司晨,就能掀起一波声浪。明绰就知道,更远一点的地方不是服了,而是消息还没来得及传来。

  萧盈驾崩以后整整三个月,执金吾卫频繁外调,四处平叛。建康朝中也新设了“掌密司”,把明绰的眼睛和耳朵伸到了每位朝臣的床头和桌底,一时大兴告密与罗织之风,凡有异心者,皆重判重罚,朝野内外杀得人头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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