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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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字一字地轻吐:“我可是细作。”

  许久。

  久到她几乎以为他结冰了,久到她觉得根本不必问了,久到她又开始想起,兰阁之夜她杀他前,问他“门派和我,你选谁”时,他最后的那段沉默。

  半晌,顾怀瑾还是不答,也没看她,将她轻轻往后放倒在衾被里,起了身:

  “白灼虾和黄瓜炒蛋都做好了,我吩咐热热。”

  “怀瑾。”她艰难挣扎着坐起来,长发拢到胸前,“你好好想想,我不勉强。”

  又不勉强。她什么都不勉强。

  当年的事,他是不知道吗?他若能放,早就放了。

  想闭上眼睛糊涂些,偏偏她要逼着他清醒。

  良久,他站在桌前,闲谈似的,将摊开的书卷字帖一本本收好:

  “我没有拿你当细作。”

  “我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我认死理,一切都要从道德这两个字里筛过,不仅筛己,也筛人。不仅筛‘果’,还要筛‘术’。”

  “我是按仁义道德一丝不苟活过的人。可是怎样?又带来什么?事到如今,我并不认为那有意义。”

  “所以,那些,我不遵守,也不在乎了。”他将书卷一册册归入书架,背影如一棵乌竹,“我只认‘果’。”

  “椿药、自伤,这些手段,你自己或许觉得下作,但我已经无所谓了。我不拿下作与高尚来评判自己,也不拿这话来评判他人。若说当年的事有一点好,就是叫我从君子幻梦里醒来了。世间的事,没有那么黑是黑,白是白的……”他垂下头叹息,“你不必为你那些手段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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