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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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适忻抬手制止要上来扶的下人,第一次全神贯注盯着谢璇衣的表情,像是要把他的每一个毛孔都看透,从每一丝肌肉的纹理里看出谢璇衣一丁点悲伤和虚情假意。

  他彻底失望了。谢璇衣从头到尾一直是他印象里那副模样,看上去温驯、怯懦,不会和人争执,心碎了就一个人默默地淌眼泪。

  像是一只会自愈的贴心的宠物。

  他直到从谢家离开前,眼神一直死死盯在谢璇衣面上。

  对方走后,知柳才连忙为谢璇衣披上厚重的外衣。方才他送沈适忻离开,一直穿着单薄的衣衫,前厅里有炭火烘着也就罢了,外面可天寒地冻着。

  谢璇衣却像是被厚衣服压着一般,猛然卸下了力气,语气疲倦:“有劳了,倒也不必如此。”

  他极少穿这种富贵又奢侈的氅衣,实在难以习惯,就像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踽踽独行惯了,突然有人要端上一桶清澈的热水护理他满手冻疮,反而会被灼伤。

  恐怕那善人还觉得奇怪呢。

  谁知一向听他话的知柳压下他的话头,声音低了下去:“主子,您穿着吧,过会还有得穿呢……”

  还没等警铃大作的谢璇衣一五一十问清楚,阿春慌里慌张跑过来,一下子跪倒在石砖上,声响听着就让人心惊。

  她还一个字没说出口,谢璇衣就已经猜透了。

  天上的乌云终于禁受不住,星星点点落了些冰碴子,到低空便化成了水,小小的雨滴不轻不重落在他脸上,一片冰凉。

  等三人赶回院子时,阿简正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搬着板凳就要往门口走,一脚深一脚浅,像是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连同着到地表连水分都留不下的雨雾一起消失在天地间。

  房门的门槛真是有些高,阿简盯着已经有些模糊的木门槛,才发觉自己已经数不清上面的裂痕有多少条了。

  力气将要用尽时,她控制不住歪歪扭扭倒下,恰好被两双手搀住了手臂,两双手都很冷,她昏沉着,却觉得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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