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 第199节(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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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晏不懂医道,但姜离文卷上写的详细分明,只看最终的结论便是一目了然。

  他抬头道:“近日善后肃王案时,我曾对医案被烧毁起疑过,当时还问过肃王和钱继礼等人,但他们说此事并非他们动的手脚,我于是又调阅了当年关于火势的记载,发现那夜的火起的十分迅猛怪异,禁中守卫森严,任何衙门发生火灾,禁军都可在半炷香时辰内赶到,出事时时值五月,虽是天干物燥,但药藏局库房内并无明火,最终也无法解释那火势是如何起来的。”

  裴晏说着,示意手上文卷,“按你试验的医方,哪怕太医们用剂量最大的配伍,二十日的毒石并不足以致命,肃王说的是真的?”

  姜离颔首,“那黑顺片要让人看不出异常,不可能放过多石粉,而殿下用药之时,汤药放凉的过程中,石粉自然而然沉在剩下的药汁中,因此入体的毒石剂量要远远小于黑顺片附着之量,这也是为何殿下用了二十日汤药,那游龙梅的花土便可暴晒发光的缘故,那日我请求开皇陵验骨,乃是一早便想到了陛下不会允准,如今想来,即便是开棺验骨,小殿下的尸骸之上也定没有那两个孩子那般多毒石粉。”

  宁珏看看姜离,再看看裴晏,“所以……你们真的认为肃王最后喊冤并未撒谎?那这便是说,肃王下毒并非主责,主责还是那广安伯?”

  姜离和裴晏对视一眼,道:“宁公子,我是医家,事到如今我便直说了,倘若那广安伯的确施针有误,但他做为太医令,至多施针无效,当不至于出施针杀人这样大的纰漏,我更倾向于当年谋害小殿下的不止肃王”

  宁珏瞪大了眸子,“你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姜离看向那份文卷,“那日肃王喊冤时我并不信,可后来我仔细想过,他说的毒石剂量不足确有道理,那时我还不敢肯定,可这些日子我自己尝试多次后,便不能不正视他的话了。我是医家,我只用医理药理论证,那位广安伯我也打听过,他施针之术诡奇,却十分神妙,我很难相信,小殿下当时只中了轻微之毒,却会因施针而亡,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除了肃王,除了广安伯施针无用,还有其他人也动过手脚。”

  姜离字字铮然,宁珏听得呼吸都紧促起来,他又看向裴晏,“师兄,你也做此想?”

  裴晏沉声道:“宁珏,太孙殿下的案子结在肃王身上自是最好的,可我们查了这样久,案子了了,疑点却无从解释,难道能就此置之不顾,结案大吉吗?”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我想不到还有谁,我”

  话未说完,宁珏眼眶微缩,欲言又止地看向了姜离,道:“若说还有谁想害皇太孙,那我只能想到”

  他看着姜离,那意思十分明白,他只能想到薛兰时了。

  姜离自然明白,她定然道:“无论还会查出何人,既已经找到了疑点,那便不当放弃。”

  宁珏俊脸拧做一团,“若真的查到了太子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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