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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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焕之掀起长衣后摆,坐在知言身边,声调低沉:“父亲和母亲去世时,我尚年幼,未曾依礼节制。祖父故去时,我也年少,祖母发话只可茹素百日。如今我正当盛年,身健体壮,应恪守三年以全孝心。你正值长身体时,隔三岔五破次忌,不为失礼。再者,叮嘱下人守紧口风,不会传到外头去。”

  知言纠结于吃与不吃之间,睁大眼睛直视孟焕之,明白他所说都是肺腑之言值得相信,好意难却,点了点头。

  孟焕之深遂双眸闪着亮色,笑着捏捏知言的鼻子,语气轻松问方才在饭桌上说过的话。

  知言扳着指头说起:“想着快到中秋,备了几份礼分别给两位舅舅、授业的老师、族中几位叔伯,还有荣安堂施老,另有一份给周妈妈,我都列好单子,晚上你带到前头再过目一遍。”

  孟焕之手平放在膝上,听完手指轻敲素袍,问得意味深长:“就这些?”

  知言糊涂了,绞尽脑汁回想,中秋节临近,今天是……哦,笑得谄媚:“最紧要的事当要放在最后说,后日是你的生辰,我备了礼可不能现在就告诉你。”

  知言的表情变幻瞒不过孟焕之眼,故轻笑说:“小滑头,可是随了外人给祖父起的外号,小狐狸。”

  知言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一丁点像老狐狸,长相有一半像他没办法,理直气壮地辨解:“家中姐妹最数我傻,才被骗到你家来。”

  孟焕之听言无声地咧嘴笑,微暗暮色中白牙醒目。

  知言坐着都犯困,直打呵欠,浑身像没筋骨般伏在栏杆上。

  孟焕之见状收起笑意,抓过知言的手腕,凝神为她把脉,表情高深莫测,盯着知言的面色瞧了有片刻功夫,拉起她往回走。他双手各扶着知言的肩膀头,闻见若有若无的香气,凑近轻嗅小娘子的鬓间,连扶带搂送她回房。

  知言迷迷糊糊被送回房,也不听孟焕之给聂妈妈吩咐着什么,也不让丫头服侍,摸索着上床,脱了绣鞋,胡乱脱了外衣,拉过被子闷头睡下。恍惚间有人往她怀里塞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身底下也被塞进一床小褥。

  等她睡到天亮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身底下粘乎乎的带着潮湿气,知言有种不祥的预感,坐直身掀开被,瞪目结舌,差点跳起来。

  床上洁白的小褥上一大片红色,素色锦被上,小衣寢裤全沾染着血色,真是血染的风采。秦知言人生中的初潮令人印象深刻,终身难忘。

  奶娘守在外间听见动静,进来先笑出声,眉眼盈着喜色,拉知言起来,推她到屏风后清洗,更换衣裤和必用之物,唤了丫头进来收拾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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