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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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的泥地里钻出了很多青草,不远处还有好几块被附近居民开了种了菜的地,要不看背景,就只看眼前这场面,还挺有些春天里来百花开的意境。

  项西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必须有,很多时候他就是这么无所事事地待着,看人,看事,小时候是边看边听假瞎子给他说各种正的歪的理儿,长大了就边看边自己琢磨。

  他在这里挺消停,这个时间湖边没有什么人,更不会有人到下面来,他把背包放到身后,躺下枕着,看着天空出神。

  一直从天亮得睁不开眼看到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湖边传来了音乐声,跳广场舞的,跳国标的,唱歌的,唱戏的,对于扰民艺术的热爱还真是不分阶层贫富。

  项西对很多事情的感悟,就在每天发呆的时间里,四周明亮和黑暗交替着,嘈杂和安静交替着,逃离和无处可去交替着……

  从四周音乐声消散的时间长度来判断,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项西随手往旁边的草上揪了一根放进嘴里一下下咬着。

  又待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背好了包。

  赵家窑当然不能回,也不敢回,但还是必须咬牙去一趟,他的全部家当都还在同奎胡同的小屋里呢,虽说连他存下的那卷钱都不值什么钱,但那些东西是他存在过的全部过往了。

  项西飞快地从几条小街小胡同地转进了赵家窑,这种熟悉熟练的方式让他有些愤怒,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想要摆脱的“人生”,居然连一秒钟转换的时间都不需要,就能轻车熟路地再次融入其中。

  多愤怒啊,多操蛋啊。

  多让人失望啊。

  站在小屋外停了一会儿,项西小心地拽了一下窗台上的绳子,窗户开了,他伸手进去打开了房门。

  屋里还是老样子,一股潮味儿。

  他从角落的柜子里摸出了藏在乱七八糟的纸壳和破布条下面的小包,打开又检查了一遍,他的小破烂儿们,还有那卷钱,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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