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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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一回猜不出人来,只得叫那小伙计请进来,开了门却是县丞赵爷先进来,拉着手问了好,一闪身,后头跟着个文生公子打扮的后生,三郎像对一回,不大认得,那赵爷笑道:“三郎,这是咱们一县父母,温太爷便是了。”

  三郎原先在元礼府住着时,与县里也有些书信往来,知道换了一任父母官,却不知这样年轻,听见是太爷,赶忙要行大礼。

  给那温老爷挽住了笑道:“年兄莫要做这样俗礼,你我是文字之交,一个门户里出身,论理我还要叫你一声学长的。”

  原来当日给三郎启蒙的授业恩师早已高中,当年殿试授了三甲同进士出身,后来放了学道,历任各地主考,这一位温太爷就是中在他的手上,所以论起门户,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确实是亲切的年兄弟。

  三郎听了缘由,如今也不在高显地面儿上混了,倒也不大放在心上,只是心里倒真惦念启蒙老师,因笑道:“恩师他老人家身子康健?当日一别也有十来年,改日若有机缘定要拜会。”

  两个亲亲热热的说些世途经济学问,那温煦之见三郎天生有些见识,谈吐之间引经据典,虽然未加雕琢,当真一块璞玉,心想这样的人经了商倒是糟蹋了,若是做起学问来,科场之上定然得意。

  说了一会子闲话也就散了,三郎亲自送到客栈门首处,看着太爷上轿,方才回去。

  谁知这温太爷因为张三郎是恩师看重的人,心里就敬他十分,又听见赵爷说当日县尉唐家曾经百般刁难,就有心替他出一口气,连夜调集卷宗,拿住了那县尉唐爷贪酷的把柄,到了第二日升座二堂之上,与县丞县尉两个议事,诘责了唐爷两句,叫他告老。

  那唐县尉听见太爷吩咐,不敢不依,忍气吞声辞了出来,收拾了一应文书杂物,这回不是官了,连半副执事也用不得,懒怠雇轿子,就这么腿儿着,灰溜溜的来家。

  托了相熟的书办一打听,才知道敢情那张上邪与如今这位太爷竟是同门师兄弟,自己上回险些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如今不过撸了官职打发来家,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自己虽然比不得知府,这些年也存下不少进项,在家做个富家翁,不招灾不惹祸的倒也罢了。

  来家也不似往日恁般惧内,如今失了官职,更用不上岳家势力,劈头盖脸的把老婆骂了一顿,骂的唐夫人哭天抢地回了娘家。在家乐得清闲,房里没有女人到底不便宜,况且那唐闺臣眼见是留不下后的了,没闲几日,倒和房里的春兰姑娘一来二去上了手,等到岳家把唐夫人送回来,见两个已经睡到一处,再想反悔也不作数,况且这一回丢官罢职,都是自家闹出来的,兀自情怯了,倒也不敢多说,任凭老爷做主,把那春兰姑娘收用在房里。

  自此这唐家内宅里头闹的鸡飞狗跳,宋氏娘子见公公给人下了差事,婆母娘在家也失了权柄,就不似往日恁般受气小媳妇儿似的千依百顺,动辄也要埋怨丈夫不知道顾家,又怕那春兰姑娘养下二少爷来,成日家与那小姨娘挑刺儿拌嘴,家中闹的大不成个体统。

  唐少爷原本不爱往内宅里去,如今更寒了心思,懒怠管这一家子怎么处,也搭着乡试在即,借个由头搬了出来,连日只在玉皇顶清虚观内借宿读书。

  旁的秀才、小旦见唐家势颓了,躲还来不及,只有那杜琴官倒是个有气性风骨的,原先他在高显城中只手遮天时候,待他倒是爱理不理,如今旁人都不理他,自己反而去的热络。

  三五日就要叫家里套车往玉皇顶上走一趟,两个伴在一处,念两句书,唱几句戏文,琴官来了兴致,还要为他弹奏一曲,虽是假凤虚凰的勾当,倒也当得是才子佳人信有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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