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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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嘉珩厉声道:“我何尝不是如此?可你细想想,你这般做除了把自己搭进去外,半点作用也没有。那些人乃北喀王的贴身将士,你现下带刀贸然闯入军营,便是死路一条。既连近身亦难以做到,你又何谈手刃他们?”

  沧叔被他此言怼得道不出一个字。顿了顿,他垂头丧气地蹲坐在地,低头忍不住抹了泪,满脸自责地喃喃:“都是我没用,都怪我懒惰成性。我昨晚明明答允了她,今儿一早要陪她去买菜,可我却死赖在榻上不起。若我能早两步起身陪她出门,她断断不会被那群狗东西盯上,都怪我,都怪我。”

  沧叔一面泛着泪光说着,一面站起抓着景嘉珩的手,把刀递给他,“你杀了我,杀了我,我去黄泉路上给她陪罪,杀了我啊!”

  景嘉珩把刀重重往远处一扔,见沧叔神色疯魔,他甩手给他一巴掌,怒喝:“你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你再说这样的话又有何用?”

  沧叔颓靡地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慕汐瞧着榻上之人缓了半晌,方失了神般起身从芳娘子的柜架中选了那件她最喜欢的湘色彩绣蝶纹对襟春衫给她换上,又给她戴上那枝玛瑙珍珠步摇后,这才擦干泪到外头与那两人道:“有何事我们往后再说,现下最重要的是好好送芳娘子一程,我已替她换好了衣衫,你们谁去买副上好的棺椁回来?”

  景嘉珩见沧叔那般形景,当即应声儿,立时到外头买了副棺椁回来,又请了十来人过来守丧挂灵。

  把芳娘子安葬完,已是四日后。

  暮色昏暗沉闷,令人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令诸人散去后,景嘉珩见慕汐眼底发青,思及她几天未得好眠,不免有些心疼,便温声道:“如今事情都已办妥,你这几日也不曾好好歇歇,现下且回去睡会儿。若有何事,我定当去告诉你。”

  许是精神不大好,且连日不曾歇过一觉,慕汐神色恍惚,下意识重复了句,“已经过了四天么?”

  景嘉珩点了下头。

  沧叔这几日喝了许多酒,却一直未得入眠。景嘉珩瞧他如此,着实不忍,便在酒里下了安神药,他这方睡了过去。

  他一应声儿,慕汐陡然思及一事。

  既已是四天后,那想来城门早便开了。可现下芳娘子离世,沧叔精神又不大稳定,她若在此时离开,景嘉珩一人又该如何支撑?倘或他们一个冲动,提刀杀到军营,依裴行之的性子,他们必定要活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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