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月圆 第7节(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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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杯酒

  作为一个还不熟练的旅人,杭柳梅被旁边的人挤得东倒西歪,她实在不解既然都有票,何必急这一时半会。

  大家都火烧眉毛似的一拥而上,有人把包袱向后一甩砸到了另一个人的头,有人着急插队踩到了别人的脚,骂声、哭声、呼叫声不绝于耳,这样的混乱冲淡了杭柳梅凄凄切切的心情。

  之前邻居大婶出远门回来讲述自己的火车奇遇,抱怨只是解个手的功夫,就有贼眉鼠眼的臭男人偷偷摸到她的座位上,再怎么和他讲道理,他都霸占着不起身,跟听不懂中国话似的,最后还是她不怕事大,把乘务员叫出来主持了公道。

  她当时还特别指着柳梅柳竹强调,有些狡猾的男人就会盯着落单女人,要么想拐卖,要么就是想占便宜,小女孩出门不能太好说话。

  大婶那忿忿的样子杭柳梅到现在都记得,就学着她两道眉毛倒竖,嘴巴向下撇,凶狠地瞅准机会挺身一挤,长腿一迈登上车门。

  她紧紧攥着车票寻找自己的铺位,妈妈心疼她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给她买的是硬卧票。稍微慢了一下,就被后面的人催促。

  杭柳梅的脸立刻红了,但她提醒自己装也要装得霸蛮点,下巴一收对后面喊:“别催了,前面人多,能走就都走着呐!”

  讲完后杭柳梅觉得自己像半个老练的大人了,晃着两根麻花辫,得意地找到了自己的床铺。床位在最上层,她安慰自己虽然爬上爬下麻烦了点,但不用闻别人的臭脚丫子,也没人能穿着脏裤子乱坐,还是很不错的。

  杭柳梅安置好包袱,把车票、钱夹、证件还有纸笔都放进妈妈缝制的布包里贴身背着。布包按照她的要求在里面缝了好几个小兜,出发前妈妈把走线的地方全都悉心加固一遍。

  当时杭柳梅托腮坐在旁边说,这就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妈妈的文化程度不高,每天听杭柳梅念叨,受一些熏陶。她知道这首诗的意思,用手捏着针,假装在杭柳梅身上扎一下,又佯装生气说,意恐迟迟归,你既然什么都知道,怎么就不能听我的话呢。

  除了这个布包,妈妈还给她带上了自己结婚时买的军用水壶。杭柳梅把它背在身上去车厢尽头打水喝。

  等杭柳梅再回来,车已经发动了,这一节车厢的人也都到齐了。

  一边坐着两个中年大叔,膀大腰圆脸色黢黑,已经在小桌子上摆开了杯子、毛豆、花生还有卤牛肉开始喝酒。杭柳梅认得包牛肉的油纸,是子午路赵记,离她的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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