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黄金的终焉(三十九)(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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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不做选择,把压力和痛苦推给别人,这可谓相当恶劣的做法。

  可人们又怎么能苛责已死的亡灵?他们被当成兵器制造出来,以兵器的标准被培养、淘汰,死后也只能成为数据化的残留思念,寄宿在容器之内。从未拥有选择的权力,也不曾以自己的意志选择过什么。他们能做的只有留下一个卑微的可能性,一道在绝望中的微小光芒,试着去相信“如果有一天”而已。

  这就是他们的极限,人们要如何苛责?苛责什么?

  罗兰点点头又问到:

  “你们相信到这里的来访者能解决问题吗?”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来的是什么样的人,能不能解决问题,全都是未知和不确定。”

  “既然如此,为何要让他们看到自己悲惨的过去呢?告诉他们:你们未来迟早也会走上这样的道路?对他们说:终有一天,你们会堕落成这个样子?你们应该很清楚,造访者很可能因此憎恨你们,憎恨整个世界。至少,这对你们来说并不是必要的行为。”

  什么都不说,隐瞒起来就好了。

  罗兰如此想道。

  作为兵器,他们理应是舍弃一切多余成就纯粹强大的产物。作为残留思念,他们应该对把自己置于此种境地的世界充满怨恨。两种逻辑最终所指向的皆为毁灭之道。换言之毁灭才是他们应该期望的,也是唯一允许被期望的。

  既然如此,只要隐瞒下去就好。根本不必留下任何可能性,也不应该毫无保留的呈现真实的记忆。这对他们完成使命根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倘若他们忠实履行被赋予的使命,那么只要欺骗造访者直至最后那一瞬间就可以了,或者干脆销毁隐匿一切记忆不给对手任何可乘之机。

  但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留下这一切?让人有机会看到这些不为人知的真实?

  理由已经无需多说了。

  避过对方斜过来的视线,抬头仰望他身后的窗户。罗兰握紧了拳头,低声说到:

  “这是试炼也是赌博——验证人类和世界是否值得信任,赌一把这个世界和一切知性生命是否还要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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