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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究还不能展现出所有的柔软,朱唇轻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我该怎么办?谁都不知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家不成家。亲不成亲。

  長君来到披香殿时,初九正在榻上倚着,还未睡着。身上披着件墨蓝肷绒毯子。锦榻两侧点着瞳瞳烛火。

  虽说上一回闹得不欢而散,但二人毕竟是伉俪,总不能有隔夜的仇。拌嘴后两个时辰,長君和初九都默契地将这一桩事忘却了。

  未回端过安胎药来,初九正想自己喝了,長君却抢过来,道:“我喂你。你我一边儿说话,一边喝药,便没有那么苦了。”

  初九颔首,道:“你从仉山回来了?这什么时辰了?未回,什么时辰了?都这么晚,你不在南帷殿歇下,还往这儿跑。”

  長君将一勺药汁吹凉了,喂给初九,温声道:“不见你,我总不安心。”

  听到这么一句话,饶是昨儿長君动气他再伤心,此时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初九想了想,道:“我家里不太平,连累你了。”

  長君又喂他一勺药汁:“说这个做什么,嗯?你既是我的人了,还分什么彼此。你家里不太平,我也太平不得。”

  二人闲话一晌,那安胎药也被初九喝得七七八八。他从榻侧的多宝匣里取出样物什儿,随后吃了进去。長君定睛一看,却是甜杏蜜饯。

  原来,初九还是那么怕苦。

  長君理着自己的玄紫暗纹袖口,闲闲道:“我听说,族姐上书给父王,要离开陵海。”

  長君既如此说,他心中以为这桩事初九是知晓的。然而,披香殿上上下下都忌惮着二公子有孕,这些焦心的事儿谁都不敢回禀。自然,到如今,初九都蒙在鼓里。

  闻言,初九微微蹙眉,只觉得方才安胎药的苦楚又泛上来了:“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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