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波平(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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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是真的。

  她心中突然满是酸楚,泪意盈盈,举目皆是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她不敢眨眼,鼻尖眼尾却不受控地红了起来。

  元羡心中满是懊悔,这药必定烈极了,将她蛰得这般疼。他捧着她的手,不敢动作,皇穆抬手正欲擦拭眼泪,元羡在她身边坐了,拉过她的手,从怀里掏出手绢,轻轻将眼泪擦了。

  皇穆没法解释她情绪上的失控,亦不好再说伤口不疼。只是颓然垂首。元羡将手绢塞进她的左手,拿起绷带比划了一下,剪下一段,轻轻缠了两道,却又踟蹰:“是不是应该系得紧一些?”

  “不必的,不散开就好。”

  元羡本来也不敢用力,于是试探着微微用力打了一个结,非常难看。他自己也知道,摆弄了一会儿无力回天,只能轻轻拍拍结扣,抬首见皇穆正在看他。

  他十分不好意思,“太丑了……”

  皇穆微笑着摇摇头,“臣觉得很好。”

  元羡见她又有点冷冷的,颇鼓舞了自己一下,才伸手去探她额头:“冷不冷?”

  皇穆倒是没躲开,只倦倦道:“多谢殿下关心,臣不冷。”

  两人又变成了君臣。

  元羡倒不灰心,只觉得她刚才是昏昏沉沉,如今不过是清醒了。他恋恋不舍地起身,“那你休息一会儿,我先回去了。”

  皇穆点头说好,她看着元羡离去后,起身颇费力地脱了外衣,丢在榻上,掀开被子睡了。

  元羡从内室出来,又看见案上那盆名叫“黄粱一梦”的菖蒲,回首看看,上前连矮木雕花架一同端起,拿着就出门。宫卫见他抱着花出来,赶忙上前,他将花架花盆交给宫卫,想了想,“送到春阳宫茂行世子那里。”

  她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坐了一会儿想叫人帮她穿衣才想起今日未带人入营,鹿鸣堂内无人当值。她拎起丢在榻上的衣服,凑近闻了闻,不知怎么就怀疑上面有血腥气,嫌弃地丢在一旁。她拉出个圆凳坐了,皱眉想着衣服被放在何处,这一坐却又生出些倦怠,她缩肩驼背懒洋洋地坐了一会儿,终究勉强打起些精神,开了放衣服的柜子,随手拿了件黛蓝便服,笨拙地穿了,施法系了腰带,对镜略整仪容,出内堂,敲了桌上的小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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