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了一身满 第98节(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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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呼啦啦跪了一地、皆知谋害当朝第一权臣乃是何等大罪,当时个个冷汗涔涔战战兢兢、哪还顾得上探究对方怀中拥着的那个女子是何身份?

  宋疏妍却紧张得手心冒汗、明知自己戴着兜帽不会暴露却仍忍不住把脸悄悄埋进方献亭怀里,男子的心跳十分稳健,开口时语气亦很平静,只说两个字:“起吧。”

  众人喏喏应了、起身后却都低头垂目不敢去看君侯的眼睛,宋疏妍感到爱人的手再次搂回自己腰上,温柔的力道像是抚慰、又好像很喜欢她能对他如此亲近依恋。

  “南衙卫府勤于巡夜,说来也是娄将军带兵有方,”他的语气微凉,充满上位者不经意的从容威严,“只是本侯不喜他人探听,今夜所见所闻、诸位还当缄口守瓶。”

  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诫、可没有什么客气迂回,众人皆知君侯是在护着自己怀中那位美人、不愿这等夜半共游的风流韵事传遍南都,于是纷纷点头如啄米、只差要跪地立誓以表忠心。

  方献亭无意多做停留,一点马腹便又匆匆隐入暗夜,金吾卫传递消息的鼓声不停、大约正是在各坊间通报让值勤的官兵为君侯开道让路;宋疏妍从没见过这等阵仗,方才险些被人窥破的紧张又让她在此刻感到一阵劫后余生般的轻松,同时这也是她头回被外人瞧见与他在一处,莫名的刺激带来荒谬的欢畅,她在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中笑得乐不可支。

  “就这么高兴?”

  他在身后问她,语气既是无奈又掺杂几分不容错认的宠爱,她便越发开怀,肆无忌惮地在无人的夜里大声回答他:“三哥——我们是在一起的——”

  “他们都看到了——”

  “我们是在一起的——”

  那是多么惹人心酸的快乐,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在他们之间却稀罕得仿佛难得一见,她将这虚假的满足当作希世之珍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浑然不知这样的话语让自己身后那个深爱她的男子感到怎样强烈的歉疚与痛惜。

  他无法作答,只能沉默着带她一同在黑夜里疾驰,她也不问他要带她去哪、左右无论如何她都愿意听他摆布;濯缨亦跑得十分畅快,又过去许久方才在一处华府前停驻,她仰头看向那肃穆的门楣,只见上面篆刻着先帝御笔亲题的“颍川侯府”四个大字。

  “这……”

  她没想到他是要带她回到自己的府宅,明明是过去在宫中遥望过一千一万次的地方、如今当真到了门前却又感到几多惶恐;她愣愣的有些出神,直到被他抱下马背也还是思绪飘忽,他牵着她的手缓步踏上门前的几级石阶,一切既像是真实又像是一场幻梦。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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