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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打大学校长的儿子,他不能扇市长侄子的耳光,他更不能踢眼前这个丑陋的,笑得最放肆的人。他是商会的二公子,而商会有他爹娘的肉铺,把持着整条闹市。

  他只能忍。

  他只能握紧拳头,咬紧牙齿,弯下腰,将自己最后的自尊折断。

  他告诉自己不能哭,他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才勉强将眼泪维持在眼眶里打转。

  恍然想起入学前,他趴在窗户边听到的洋洋盈耳的读书声。

  原来不过是撒旦的伪装。

  根栓正要趴下时,远处传来一声呵斥。

  “你们在干什么?”

  根栓猛地抬头,眼泪滴落的瞬间,透过黑压压的人群,他看见一个峭拔的身姿从走廊的尽头疾步而来。

  他明明一身黑衣,却似灯塔般耀眼,照亮了昏暗的走廊。

  他拨开僵立的闹事者,极严厉地训斥了他们,然后慢慢走向自己。

  他的眼就是身上的灯。

  眼睛若明亮,全身就光明;眼睛若昏花,全身就黑暗。

  他关切地望着根栓,满眼温柔,却坚定地向他伸出了手。

  根栓忽然明白了多日前自己那句无心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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