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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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前,les eclaireurs,阿根廷乌斯怀亚。

  梁雨泽站在世界最南端的孤岛上,抬头仰望眼前这座被称为“世界尽头的灯塔”,记起《春光乍泄》里张震说过的那句有名的台词:“听说那儿有座灯塔,失恋的人都喜欢去,说把不开心的东西留下。”

  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从未失恋,因为爱情也许从未开始。

  塔两端朱红,塔身洁白,这样的红白搭配让她感到失望,对站在她身边的杨禹鲲说道:“灯塔本身也很普通嘛,如果不是电影里那些孤独的人和事,它也不会被我记挂,更不会大老远坐船来膜拜了。”

  除了梁雨泽,杨禹鲲是这次南极旅行团里唯一会说中文的成员,他是一个加拿大华裔,高大英俊、气宇轩昂、眉宇间透出家境优越所成就的爽直明朗。

  这次是他的大学毕业旅行,从东京成田机场出发时接到了女友失约的电话,梁雨泽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那时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和父亲已经有了数年的情人关系。

  夜深时,梁雨泽在船上主动叩响杨禹鲲的房门,杨禹鲲没有拒绝。

  灯塔伫立在单调的灰色中,冷蓝暗红,孤影朦胧,失去方向,电影里的主人公走到这座象征迷失的灯塔下,反倒自觉找到灵魂的归属,产生回家的愿望。

  梁雨泽和杨禹鲲回到乌斯怀亚,登上前往南极的邮轮,在这看不到尽头的冰川冷海之上,两人全身赤裸、紧紧相拥,这是古人类对抗严寒的唯一方式,梁雨泽顺着先人的足迹艰难爬行,祈求能度过这严寒,迎来光明

  每一次旅程,她都会如同寻到浮木一般,紧紧抱住每一个男人的躯体,深深浅浅的缠绵,如泣如诉的吻舔,进入、融入、找寻归宿。

  ……

  厚重的雾霾笼罩北京的天空。

  东四环早高峰,堵车从三环一直堵到五环,鲜红的玛莎拉蒂混在其中,为周围的凋然灰暗增添了一抹亮色,驾驶座上的梁雨泽并不像其他车里的司机那样急躁不安。

  伴着一曲徐佳莹的《身骑白马》,对着dior化妆盒里的小镜子用睫毛刷梳着长而弯翘的眼睫毛,梳得差不多了,便拿起手机查了查工作邮件,查得不耐烦了又看看前方,车还是没有动,于是脱了鞋拿起红色指甲油开始往脚上涂,左脚涂完涂右脚,右脚上的大拇指刚涂完,车流有了松动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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