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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他到底在看什么。

  “他说他在看他自己,”温小姐到现在也没明白,“我说你明明像阿波罗一样完美,他很诧异。”

  他说:“不,我是纳喀索斯。”

  渐渐他们熟识,成为男女朋友简直是水到渠成,无需刻意求爱,一个眼神就明白,她明白他的聪明不是天生的,家族给了他很多压力,他不得不努力臻至自己。

  她看过他午夜十二点还在巨大落地窗前,面对车水马龙的不眠城,一根根抽烟,也看过在春季生日,接到的不是家人的祝贺电话,而是质问公司事务时,他眼中一点点黯淡下去的光。

  让我惊异的不仅是兄长生日和我是同一天,还有他把自己比作注视自己水中倒影的男人。

  我几乎一瞬明白了兄长,他注视断臂维纳斯,正如纳喀索斯注视自己。

  为什么?

  于沉沉黑夜中我凝视那个与温小姐拥吻的男人,兄长感到自己是残缺的,他与另一个人共享人生。

  我不是什么圣人,在自身难保之际,仍有心思去解救他人,可我面前总浮现兄长温柔的面孔,朝荒芜中的我伸出手。

  我闭上眼,身体先一步动作跨出脚去,月光被我踩碎,破碎在裙畔。

  “谁?”周朗明知故问。

  “大哥,是我。”我答得轻,却足够叁个人听到。

  果然,一阵慌乱的衣角摩挲声响起,由暗至明,温小姐脸飞红霞,嘴唇水亮,周朗亦是,二人亲昵相依,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我喉咙发涩,不忍地别开脸:“舞会开始,媒体进场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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