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情响彻共疏狂(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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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人言可畏,芳笙无畏人言,有人爱我,就会有人恨我,有人赞我,自然就有人咒我,我只须对的起心上人,俯仰之间已然无愧。何况芳笙所做所为,向来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本心,从今往后,也将无愧于至爱,又何须他人认同!”

  “说得好,岂非圣人无名!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明白!”对他的我行我素,小凤越发欣赏。又想自己在世间磨砺多年,因叛逆而孤军奋战,此时能得一芳笙,实属意外之喜。

  听他又道:“至于与人交往,圣人以其无私而成其私,芳笙并非无私,只是悦己。”

  小凤笑想:这个小滑头,将这句话解成这样一个道理,也是有趣。却又调侃道:“若老子知道,这里有个小滑头,歪批他的《道德经》,可能气的胡子都要登时立起来了。”

  笑过之后,她举酒走到崖旁,俯瞰冥岳千里,傲雪凌霜,一抒心中豪情壮志:“人生在世,倏忽而过,大则建立基业,雄霸天下,小则明哲保身,与世无争,我既用十六载光阴,重振冥岳,必要一统武林,傲视苍穹!”

  “卿之卓论,当浮千杯万杯!”芳笙听她此刻畅谈抱负,只觉她更为可敬,向来饮酒从未醉过,此时却已心神俱醉!又只痴痴瞧着她,心道: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帮你达成。

  仙鹤酒已足,不欲多留,先来辞别芳笙,蹭了蹭他手心,而芳笙将金带收好,揽颈抚羽,仙鹤又向小凤颔首,终凌空而去。

  小凤见他方才神态间缱绻不舍,颇有女儿之态,心下更为疑虑。再见他脸色苍白愈甚,于是取出三根银针,走到他身旁,将他广袖褪至臂膊,映入眼帘的,正是一截冰肌玉骨,除此之外,还有一朵五瓣红梅,与那张桃笺上,倒别无二致,离远些瞧去,竟是一个缃字,这便是古籍所载的梅花篆字。当时罗玄不欲教小凤功夫,只令她读书写字,因而这样的古字,她也曾见过,且对这个“缃”字记忆尤深。却再看时,梅花中嫩黄娇蕊,绽掩一点红心,宛若一粒小小明珠,不细瞧时,却也不易发现。至此小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罗芳笙,果然是个女子,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

  她咬牙切齿道:“你一直都在哄我!”一想到这个罗芳笙是在戏耍于她,她几欲咬碎贝齿,只想先给她一掌!但她又怎会承认,自己也有看走眼之时,为何罗芳笙不先讲明一切!但那罗帕胭脂,皆是女儿家所用,倒是从未瞒她,她却并未多想,如此在心中反复多时,真是越想越恨,到了最后,竟不知要气什么了,脑海中更多是这人软语体贴,知情识意,于是一挥衣袖,将一旁厚雪卷上了三丈高。

  她想:这并非是饶过她了,只是想听听,她有什么好辩解的。

  芳笙一向很喜欢这朵红梅,但却极厌恶那颗朱砂:什么清白之身,美玉无瑕,这就是极大的侮辱,所谓礼教,最是面目可憎!除父母之外,若她知道,是谁点上此物,她一定不会放过此人!

  但见此时一轮明月,渐渐升到了空中。

  芳笙平心静气道:“请问岳主,礼教为何物?”

  想到罗玄固守于礼,而将她抛弃,小凤愤而论道:“伦常正道,都是一派胡言!”

  芳笙点点头,叹道:“世间偏是对女子处处束缚,更是以礼禁锢,可礼为何物,何又为礼?若细细论来,不过自以为成一家之言,可恨后来人,牵强附会,添盐加醋,将个‘礼’字曲解,只遂他一人之意,或争名利,或图显贵,竟著书立说望传后世,实为欺世盗名,至此也就罢了,更有那曲意逢迎之徒,将这歪理邪说传播开来,还有那比周结群之辈,以此来役使愚昧小民,这同正邪之论别无两样,皆为妄言,究其根源,不还是排除异己!在我看来,礼不过是大大的空话,大大的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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