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御街行终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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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王,或许还有其他人意欲分一杯羹。”不知何处而来的孤鸟在湖面的弦月碎影之上一掠而过,玉衡不着痕迹地循声瞥过一眼,复又移回了目光,“譬如秦家,还有河间王。他们安静得太久了,几乎便要让人忘却了存在。”

  “你且顾好自己吧,无论是谁,终归不会吃力不讨好地来动先帝的妃子。”明仪太妃沉默了半晌,又是叹道,“我还听闻长秋宫私下里突然翻出了西羌使团的旧案,也不知是吉是凶。”

  “一言难尽,与那洛河浮尸有关。”玉衡也不及细说,将此事一带而过,“即便要彻查,也得是过了这危险的时日。如今绣衣使上下因裴统领离去,倒是被长秋宫重组了不少心腹来,她也不是必需让我离京调查。”

  “即便如此,洛都之中也绝不会安逸多少。”

  “如此一来,岂非恰巧可以借机行事?”玉衡倒似并无担忧,“这也正是您所希望见到的。”

  “阿衡……我总觉得不安。”明仪太妃的眉头仍未舒展。因玉衡的身形高挑得近于男子,明仪太妃不得不踮起了脚才得以微微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谢徵他们也被借着新岁将近的名义留在了洛都。新一年,只怕不会太平吧?”

  “姨母放心吧,我哪有那么不惜命?”玉衡笑了起来,轻轻回握住明仪太妃的手腕,“我也不会允许您这里出什么意外的。”

  说罢,她又微微向前探了探身,仍旧是漫不经心地笑着,凑在明仪太妃的耳畔低声道;“我还等着您来日将那白虎符奉上呢——开个玩笑。”

  ……

  月色清透,下临楼台。

  “手肘向上抬一些,力道还是不够。”沈砚卿负手看着风茗依照演示刺出的又一剑,轻轻地摇了摇头,“于你而言这确实太过困难了些,何必强求呢?”

  “我……只是害怕。”风茗犹疑了片刻,握剑的手不觉向下垂了垂,“害怕下一次自己还是会拖累局面,只能等待别人的援手。”

  “依你所言,这天下十之六七的人岂非都是‘拖累’?”沈砚卿却是淡淡地笑了起来,向着风茗的身侧走了几步,“何况那晚若非你应对得当及时调了枕山楼的人手,事情未必会解决得如此顺利。”

  一如许多人对她最初的印象,少女的手也是纤细而娇小,单手微微一握便能覆住大半。沈砚卿在风茗的身侧微微俯下身来,轻握着她执剑的右手向上略微抬了几寸,又纠正了一番她手中的着力。

  沈砚卿俯身之间一缕乌发飘然地垂在了风茗的肩头,有衣袂间淡淡的草木清香萦绕在她的鼻尖。风茗只是微微偏过头抬眼,便恰可看见沈砚卿流畅如玉的下颌,而他那琉璃般清透的眸光则是轻飘飘地落在剑尖之上,似是对自己一瞬的失神了无察觉,仍旧在低缓从容地解释着这一剑应有的力道与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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