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三)(1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她眨着眼又适应一阵,才敢转头去看旁边坐着的季雍。

  可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将她身上搭的厚实狐裘剥下来,露出满是血痕的后背。

  她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做声,任他摆弄。

  “疼吗?”他终于出声,轻声问,不待水云答又说:“罢了,你向来不同我说真话的,问了也没什么意思。”

  水云想说不是,到嘴边儿又说不出口了。什么不是,分明确实如此。

  这人只不动声色的为她擦拭伤口,她裸着上身,咬牙不敢动,只咬着牙偏头瞧着那布被血一层层染红,又被扔进旁边盆里,在清水里开出花来。自上次敞开心扉之后,他们总有聊不完的话、做不完的缠绵,细想来也是好久没这样安静过了。

  她贪恋他为自个儿上药的时光,每每背后凉的药膏同热的指腹交替抹过都令她分外珍惜,只因这寂静就如易碎的冰,若动静太大便会破。可就算一直捧在掌心上,迟早也是要化的。

  她怕他那一句发问,问她为何将身契给了陆泽殷。她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真要同他说自己早已抱着必死的心?

  真真是叫人宁静又不宁静的宁静。

  这夜就结束于季雍一言不发的上药,一言不发的为她缠上纱布,一言不发的扬长而去。

  于水云而言,最教人胆寒的是接连几天季雍夜夜如此,静默的为她换完药便走,既无训斥也无缠绵。

  这药一上就是七日。

  她立于镜前,背过身去看那创口。纱布已经拆了两日,疼痛早已随着创口尽数结痂,只余蚀骨难耐的瘙痒附着于上,教她心绪不宁。

  想想,又觉得这心绪不宁未必只为着这些痂。

  她咬了唇,不愿深想,只伸手勾着那水葱似的指甲按压那些个凸起,也止不住那磨人瘙痒。手上力气越用越大,却始终觉着不止痒,最后终是忍不住曲起指甲想挠。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