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快乐又盲目的子弹(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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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是就在刚刚,只有她和薛霁的客厅,那一句怪话。

  脑子串联着,一时间空气也烫沙发也烫。

  明明还有一条条锦鲤在哗啦啦游动的水,像煮沸了似的,响得很聒噪。云舒的食指弯曲起来,右手在玻璃的裂痕上捏成拳头。

  ——我真是……有病。

  可是一刹那的狂喜,曾烟花似的炸开,千真万确地把云舒穿膛。

  流星忽然从水桶里跳起来,水声和宋太太抚掌的笑声响在一处:“这可不能说是我主动要你出‘洋相’哟,小雪。”

  毕竟,如果不是吃饭时云舒含着筷尖轻轻问出一句“那你以前还跳舞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几乎要将宋太太的呼吸惊得一屏,她也不会在薛霁绣花似的拈鱼刺到渣碟时因为女儿一句“我以前好多照片都丢了”而停下筷子,眼神在这个小姑娘从素净中涌动红润的脸上来了又去。宋太太慢慢说:“其实哪里可能舍得拿去卖废品?我都藏着,在你爸书房。”

  “嗯,”薛霁的“嗯”一样是轻轻的,低着头,提着筷子,听不出开心,也听不出难过,“那待会儿拿出来给她看吧。”

  “看吧。”薛霁又喃喃了一遍。

  一瞬间,她说“不痛”时脸上无所遁形的、没有释然过的悲伤从云舒的脑海中擦过,奔雷掣电一样,云舒餐桌下放在大腿上的左手捏了起来,好像恍悟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吃过晚饭,宋太太张罗着去书房取照片,她把两张餐巾纸在洗了碗还沾着水珠的手上颠来倒去,一眼也没有朝又回到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云舒看去,声音在发直。

  “我给爸洗一下鱼缸。你们找到了直接看就行。”

  “我帮你……”云舒腾的站起来。

  宋太太像是说了句“这样也好”,便转身进了书房。天已经黑了,做游戏的小孩和下棋的老头都已各回各家,老家属院楼下安静得过分。

  在国家支援建设的繁荣时期,这里是移民城市工业心脏的最紧密附属,有一套自洽的运行繁荣的小小系统,是由时代中最光荣骄傲的那群人与其子女构建的、机械零件般运作精密的小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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