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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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越天气炎热,曹姽入了内室后也不避人,径自脱下大袖宽袍,后头有侍人跟着拾掇。孙冰像被当做一件家具一般,再没有得到一丝关注,他呆愣愣地捧着一双木屐,看着曹姽被众人围绕着服侍洗漱,而他却是身边再无一人侍奉了。

  曹姽卸了簪环,只着了轻薄的外袍,舒舒服服地歪在榻上,娇娘手势放得轻之又轻给她净面,曹姽却皱皱眉,原来她脚趾一处指甲被断裂的木屐绳刮毛,她便扯了绢袜,内裙掀到小腿以上,露出一节光洁如藕般的冰肌玉骨,将腿搁到了小几上。

  娇娘知她心意,马上端了热水来,坐在曹姽脚边,先是用温热棉巾擦拭按摩良久,见指甲慢慢软下来,便执了一把金剪子来,小心翼翼地给曹姽修起了脚趾甲。

  曹姽既没有遣走孙冰的意思,也没有把裙摆放下来遮掩一下小腿的意图,孙冰虽然迷恋媚猪,还是因为她在床上层出不绝的手段。这媚猪却没有他的好运,早就在万人唾骂中被斩首,不能说孙冰不顾旧情,然而普天之下人对于美色的欣赏大抵还是标准一致的,因此孙冰也不可避免地怔楞地看着曹姽的那截小腿,半晌诺不开眼。

  要的便就是这个效果,曹姽双手支在膝上,眉眼微抬,虽衣衫不整,却依然有十分端丽,纡尊降贵道:“孙冰,你说你愿意服侍我?”

  孙冰几乎神魂颠倒,几乎要随着曹姽眼梢每一次的颤动魂游九天,忙不迭回答道:“愿意!愿意!属下求之不得!”

  曹姽笑了,落在孙冰眼里就是无端的风情万种,显然充满了鼓励:“你想好了?”

  孙冰差点就要赌咒发誓将曹姽那对木屐当做信物,以后常挂腰间了,他心头也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曹姽未必看得上自己,但贵族女子有一两个相好也非稀奇的事情,更何况贵为公主,历史上不知多少驸马头上绿油油的,孙冰不敢想曹姽真意,哪怕她是戏弄自己,那么只要公主没有玩厌,自己便有靠山,他几乎要抱住曹姽的腿:“想好了,臣下百死无悔。”

  曹姽一指点开他凑过来的猪脑袋,笑着对娇娘打趣道:“你瞧瞧他,平生最是怕死,这会儿却又说什么百死无悔?本公主可信不得他,”

  娇娘也趁势说道:“公主不信便对了,且说奴家的那个冤家,如今想想当年宁可他这般杳无音信地走了。这男人呀,没了是非根尚且要惹事,要是孽根俱全,六根不净,也未必过得了安生日子。说不得娇娘此时正与家中二房、三房掐架,哪有机会走遍万里山河,又寻得公主相交呢?”

  因是事先说好的一场戏,娇娘刻意挑拨离间,孙冰原打算无论什么样的侮辱都受着,好死不如赖活着,见娇娘不给他余地,他心里恼恨,心想曹姽不过一个年幼女郎,在她庇护下想必可以躲懒。若是被那康将军拿住,每日出操干活,凭借劳力不过一天两顿麦饭管饱,简直呜呼哀哉!

  孙冰连忙跪地爬到曹姽眼前,生疏地磕头道:“微臣之心,请公主明鉴!”

  “明鉴?”曹姽另一只脚就要同样搁起来,孙冰紧紧盯着,几乎恨不得立时扑上去抱住,曹姽厌恶,却不露声色道:“是该鉴一鉴你的忠心啊,恩赦侯,想来你自己的主意便不错呢!”

  孙冰一时没有反应过了,做了个呆愣而蠢钝的表情,以为对方仍是在和自己调笑,然而曹姽接下去的话让他肝胆欲裂。

  “据说你们南越国有两万太监官员是也不是?”曹姽笑得柔和体贴,倒像是在问今夜星子亮不亮,孙冰的脸已经整个都木了,曹姽接着道:“男子没了家室牵累,便能一心效忠,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说了愿意服侍我,我是你的主子,且去了你的累赘,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地服侍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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