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记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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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冬。

  新海市的冬天有机率下雪,却和真正北方的雪不一样,从骨缝里透进的湿和凉,是用一把冰锥刺进骨和骨之间扭动时酸疼。

  老小区没有铺设供暖,都禁闭着窗,湛蓝的玻璃上反射了街边商品店橱窗里的彩光,显得这个城市有了一些除了金钱以外的情绪。

  今年,应该能过个好年了。

  渊把她的花圃盖上了厚厚的防风垫,擦了一把脸上化成水的雪,仰头看着天。阴沉,灰暗,天边透着一束白光。手冻得有些僵,她搓了搓发红的手掌,用挂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觉得毛巾比手更冷,眨眨眼,把手塞进了口袋里。

  同一个专业的几乎都在忙着搬行李,好热闹,一大箱一大箱地往下扛,又走进热乎乎的车里。宿舍,平时人气最旺盛的地方冷清下去,剩下的是伫立在雨夹雪和树林里的空壳。

  有个女生应该是摔倒了,坐在宿舍台阶下捡东西,见人要上楼,还往里面坐坐,生怕影响别人。渊脱去了黑胶皮雨衣,挂在楼下停雨伞的地方,她走过去把飞了一地的设计稿捡起来,放到了女生旁边。

  “我帮你捡,这样快一点。”穿堂的风把闷在绒帽里渗出的汗都吹冰了,黏糊糊地挂在脖子上。

  女生眼睛大大的,像是小鹿的眼睛,鹅蛋脸:“天呐,太谢谢你了!”

  女生拉着她半开口,看着要吐的行李箱往外走,走了一会儿又把箱子扛起来,踮着脚,叁步并作两步钻进了学校的公交。

  请示门是开着的,四个人都没走,坐在凳子上像是在等着渊回来一样。听着走廊上的脚步声,影子先闯进了门,一个人拽了拽另一个的衣袖。

  渊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却得到了四个人亲切的问候:“哎,雪还大吗?冷不冷呀,我烧了热水,要喝一点吗?”

  安勉的兔毛围巾被说话时的气流一抖一抖的,她笑,笑得就像她领子上的兔毛一样无害。自从那件事以后,她们对渊客气了不少,自说自话:“原来最坏的是舒情争呀!我们之前误会了,对不起呀!”

  渊不说话,把药吃了以后,就开始往外面搬行李,安勉伸手要帮,被拦住。

  “行李重,你搬不动,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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