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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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已出了太阳,但积着雪的庭院还是有些冷,祁烊子靠在车边用力呵呵手正想抽根烟驱寒,便见着那洋楼的门打开了。

  小管事丰山先一步走了出来,紧接着转身又去招呼什么人。

  祁烊子只是无意地瞧了眼,拿着烟卷子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忘记抬起也忘记放下。

  他看见有那么个男人,迎着**点钟的晨光,踏上了院中未化的积雪。他大老粗一个,书从未读过几本,更不知该怎么说人的样貌,只觉得那人的眉眼比绣像上画人儿还好看,白瓷似的脸没有半点瑕疵,深深地陷在貂绒裘袄里,唯是露出几缕长长的发丝,像是乌墨在流动。

  哎,你这是哪来的司机,头一天当差呀,丰山这边扶着汪峦,一抬头就发现了祁烊子手中的烟卷,险些吓炸了毛:还不快把烟收起来!

  祁烊子这会才想起领头的交待,忙把烟卷子往脚下一扔,眼睛却还是直直地落在汪峦身上,半天才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哝咕出一句:我这不是忘了嘛。

  这也是能忘的?!丰山听了立刻瞪起眼来,心里想着汪峦的肺病快一年了,好容易有了些起色,整个小洋楼里半点烟味都不许有,连生火用的都是顶好的炭,这会万一被呛出点事来,可怎么办。

  行了,丰山,汪峦到底没有丰山性子那么急,他看得分明祁烊子的烟到底还未点燃,也不想多生什么事端,便叫住了丰山: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先上车吧。

  丰山最是听汪峦的话,见汪峦不计较了,便也只好改了小声嘀咕,上前打开了车门,扶着汪峦坐了进去。

  等到后排的车门闭好,祁烊子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又使劲呵了下手,口中骂了句什么,才回到车中。

  小轿车缓缓地开出了庭院,汪峦拉开了白帘,望着车窗外阔别许久的街景,倒是生出几分不容易的感慨。

  自打从教堂回来,他就再没有出过门,一来是想彻底养好腿上的伤,二来也算是顺从了祁沉笙那想把他锁起来的心思。

  如此不知不觉地,竟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汪峦半托着下巴,思索着昨夜关于影棚的事。张茆被带走后,祁沉笙本是打定了主意要与他一同去宏播影棚看看,但无奈生意上还需与洋人周旋,便打算上午先去厂子那边做些安排,之后再回来陪他过去。

  但汪峦却不愿看他这般忙碌,便说着自己先过去看看情况,想来既是白天,又有丰山等人在边上,必然出不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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