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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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八月廿二。寒露。

  夜里落了一场雨。

  雨从天上来,化成一条条线,落在西,落到东,浸湿一排排遒劲的住屋,湿润干涸龟裂被夏日阳光毒杀的土地,燥与潮相遇,澄澈天空燃起烟花,濒死里炸出一地生机。

  麦子熟了,果子落了。弯着腰,沉甸甸,烂熟气味在空中滚了几滚,呛出几声笑。

  秋天到了。

  饱满的石榴挣脱了树的桎浩,生生的砸在地上的绿墨里,爆裂开,细小果肉碎成了汁,晕开一片血,染红了余群的白色高跟鞋。

  余群低头拾捡起烂的稀碎的石榴,红色汁水沿着手部纹路缠绵游走,填充了手掌干瘪的生命线,腌制到指甲,添就了红。

  空气中一股甜香,她垂眸,无情的丢弃了指尖的新鲜,徒留掌心的黏腻。

  视线在空气中荡秋千,越荡越高,高至青天白云上,再缓缓落幕,幕布盒盖在一面绸红掩映的窗户上。

  卫炤在那里。

  还有他的小情人。

  余群早就知道许荧玉的存在。

  那日她其实看到了。看到了那双白沉的鞋看见了那对莹白的脚。白的像木色宣纸上泼了一层漆,刺得人眼疼,她怎会看不见。

  但她是好人家的姑娘。要识大体。

  她喜欢卫炤,是要同他结婚的。时光倒流百十年,商贾富贵人家,她就是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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