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上)(H)(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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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谢青旬有些热伤风,早起便觉唇舌干渴、头痛欲裂。

  底下人奉上深褐色的药汁,是医官根据他的症状开的方子。

  谢青旬泡在药罐子里头长大,自然晓得药愈是一匙一匙喝愈是令人不快,遂闭了眼没几下便喝了个干净,可那味道还是有些超出他的承受范围,比从前的药益发浓烈的酸苦交织起来,冲得他头痛不已。

  他勉力将水草玛瑙碗搁下,下一刻倏然俯身扣住床沿干呕起来,目中也因之沁出生理性泪水,未束的乌发向一边倾侧,整个人摇摇欲坠。

  电光石火间,蓦地有道身影冲将过来,给他不住地顺抚背脊,弯折的脊骨因主人的瘦削而微微凸出,有些硌手,那人手顿了顿,力度愈发轻柔起来,生怕令他感到疼痛。

  谢青旬缓过劲来,看着身侧拿帕子给他擦拭唇角的人,虚弱道:“你叫……阿塔,我可有记错?”

  阿塔颔首,又连忙斟了盏沱茶给他漱口。

  谢青旬将茶水吐到痰盂里,瞥了眼高颀的阿塔。

  按理说小黄门大多年幼净身,身量是难以如寻常男子般拔节的。

  谢青旬本便不喜房中有太多人伺候,叫门扇旁的两个侍女屏退后,便无力道:“这么跑过来,大承怎么办?”

  阿塔,即经过一番乔装改扮的谢青匀,耷拉着眉有些懊恼道:“阿旬认出哥哥来了。”

  谢青旬看着跪在自己身前,脸上涂着易容,身着小黄门服饰的谢青匀,连日染病与服药的不适仿佛顷刻间卷土重来,娇气劲一股脑儿涌上眼眶,他薄唇颤了颤,极其小声地唤了句:“哥哥。”

  谢青匀见他泪眼盈盈的,嗓音里还有点软软的哭腔,只觉心尖都被他喊碎了,连忙将人揽进怀里温言哄慰:“哥哥在这呢,宝宝不哭不哭。”

  谢青旬被他整个人裹在臂弯里,眼泪掉得更凶了,生着病的小郎君觉得哪哪都不高兴,沉浸在情绪里听不进话。

  这许多年他唯有醉酒与云雨时才这样哭过,谢青匀慌了神,唯恐自己不在的这段时日谢青旬受了欺负,想抬起幼弟的脸给他擦擦眼泪,可谢青旬脸颊紧紧贴着他胸口不让看,谢青匀只得将人抱得更紧,生涩地摸着脑袋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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