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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盛夏偏偏所有的事物都是腐败破朽的,像一台成年经久的机器,行动缓慢。

  阮月带他到这里的那一年,他才7岁,尚且懵懂不谙世事,只知道家里日子有些艰难,不太容易,见到这里的时候还稍微庆幸了些,好歹她们有了个家。

  迟野把车抬上二楼,铁门生锈了,开锁的时候带着混沌迟缓的摩擦声,是最老式的锁,指尖接触的片刻间已经染上了经年难褪的锈意。

  接近赤红的色彩像是透过带茧的指腹往更深处的角落渗透,让他整个人都麻木迟钝起来。

  屋里有两个隔间,外面就是厨房,经常积着一滩泛黄的水,难以从屋子里褪去,像涨潮般。

  咳嗽声从房间里传出来,他皱了皱眉,连接外面世界的铁窗被一张薄薄的塑料膜挡住,下面是堆积的垃圾,时不时回有老鼠细细簌簌的声音传上来,在夜半时分发酵。

  他走进房间,阮月坐在床上,见他进来有些慌乱,枯槁的手躲在身后。

  “怎么又咳嗽了?”

  “没咳,刚刚喝水呛到了。”

  迟野没有揭穿她,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目光在床角没能被垂下的被单挡严实的垃圾桶里停下。

  触目惊心的血入眼比什么都尖利,像匕首一样硬生生的割裂他清瘦坚挺的脊梁。

  阮月顺着他停顿的目光看,见到被血渗透的纸巾,整个人都僵直起来,咳嗽像贫穷一样掩盖不了分毫,较之刚刚那次越发猛烈。

  撕心裂肺的烂咳埋在掌心,她消瘦崎岖的身体像一片薄薄的蝉翼,脆弱得不堪一击。

  刚刚藏起的另外一只手下意识的探出来。

  迟野没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没有道理可言,也没有任何指责阮月的立场,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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