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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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卿呆呆转身。

  这一转身,便不可避免地看到房中一盏华美宫灯,富丽堂皇,异彩流光,如盛开了一室绚烂的花。那灯她太喜欢,太熟悉,太印象深刻,一时呆呆往前走了两步,近了,近了,也看得更加清楚了,那工艺精湛的灯架子,那精妙绝伦的四幅图,那精巧曼妙的灯穗儿,还有那独一无二的香味,这、这是——

  “百结花灯?是……是百、百结花灯?慕垂凉,这是百结花灯!是苏记的百结花灯啊!”云卿语无伦次。

  百结花灯是苏记镇店之宝,从云卿第一次踏入苏记起,她的目光便被牢牢锁在这百结花灯之上。这灯是苏记百年以来最精妙的一盏灯,是所有苏记做灯人心中的珍宝,而这灯其味其韵尽在画上,云卿身为画师,对它自然更有难以言说的情愫。

  如今竟挂在她房里!

  云卿一时只顾惊叹,在百结花灯之下转着圈儿来来回回看,当真是越看越激动,越看越欢喜。一会儿驻足细看,连连点头,一会儿又伸手探去,试图触摸,全让忘了饿,忘了恼怒,更忘了方才吓她之人。

  慕垂凉脸上笑意越发深了,眯缝着眼睛慵懒开口道:“喜欢也不至如此吧?竟像个小孩子似的。”

  云卿这才看到慕垂凉,那人身着一袭素白轻纱长衫,料子极为柔滑垂顺,在灯下有流动般的暗泽,且慕垂凉未勒腰带,只在一侧松松系上一个结,脖颈及前胸大片都袒露着,看着更像是他赤身裸体被罩在了一层轻纱之下。如此想着,不免益发留意他姿态,这人人后多了不正经的时候,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摆明了恃美行凶。他侧卧在床,撑起一手托着额,墨色乌发如瀑披散,另一手则不紧不慢把玩着乌木错金的白扇,整个人分明眉开眼笑,却偏生透着些揶揄与玩味,一副慵懒迷醉之态。

  “哟,娘子可是脸红了么?”

  他是分明要看她笑话,云卿了然,便也不躲藏,近前在床沿坐下,却仍眼巴巴盯着那百结花灯瞧。百结花灯,百结花灯,对一个画师来说,还有什么礼物能比这样一盏百结花灯更珍贵?

  初时花灯每悬于顶,她还只是苏记的小画师,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姑姑,师父,和裴子曜。后来七夕斗灯名声大噪,于是帮苏记卖灯,这才终于第一次看到了图纸,却仍是小心翼翼不敢碰触,那时裴子曜已是旁人的裴子曜,她也才初初记起慕垂凉。及至后来苏记败落,听闻百结花灯被苏老爷廉价卖掉,她心中难免又气又怨,又心疼又遗憾,可却束手无策,恰如眼看着岚园遭难,恰如与蒋宽冷言相对,恰如与裴子曜斗阵斗法。

  哪知才一年不到,裴子曜已有了可以赠灯的佳人,她最担心的姑姑云湄也找到足以相伴一生的良人,而她自己,亦有人送她一盏百结花灯了……

  061 意外

  慕垂凉见她发呆,一时更加笑得厉害,伸出一手揽上她纤腰,扇子便就卡在她腰间。云卿只觉腰间一紧,人也随之半靠在了他身上,如此静默坐了一会儿,便不由握住了他的手,歪着脑袋问:“你晓得我今儿去灯笼坊了?”

  慕垂凉一扬眉,半是惊诧半是揶揄问:“哟,你今儿去灯笼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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