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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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走过沁河桥,裴子曜在车帘晃动中隐约可见一脉碧波清影。远处雨雾蒙蒙,春花春柳都如在梦中,明明熟悉,却又遥远。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裴子曜收回目光,轻轻闭上双眼。慕垂凉,我们……开始吧!

  038 骚动

  自四月初起,云卿不再用裴二爷留下的药。裴子曜说话算话,一连七天每日来为云卿施针,其后开方子、抓药、定期号脉,严格尽到了一个大夫的本分。并且在初次不愉快之后,裴子曜再也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该做的做完之后即刻离去,决不拖泥带水,以云卿看来,即便是有心挑刺儿的人在裴子曜这里也寻不出什么不妥当之处的。

  因裴子曜常来,昭和与曦和便也常常凑过来,但裴子曜一味只做事,两个孩子就不多言,并且通常裴子曜一走两个孩子就跟着离开,连日来每日相见却也从未与云卿说过话。但至少也算相安无事。

  等到裴子曜七日施针结束,当着慕垂凉面儿明明白白告诉云卿她手腕之伤所需非治,而是养。这一养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大约此生都要十分注意,否则别说好起来,只怕连疼痛都会不可抑制。慕垂凉自然点头应了,亲自送裴子曜出去,接着遵照裴子曜的方子去裴家药房取了药,外敷内服双管齐下,丝毫不敢大意,因见果真稍好了些,才算略略放下心来。

  走之前裴子曜曾问云卿:“这几日可疼得轻一些了吗?”

  裴子曜、慕垂凉、秋蓉、蒹葭、昭和、曦和齐齐看着,云卿一来躲不掉,二来也无甚隐瞒必要,便点头道:“好多了。多谢。”

  于是,裴子曜便不再来了。

  云卿暗暗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慕垂凉也开始重新忙碌起来,甚至连着几日直到天快亮才一脸倦容地迈进房门。当日种种别扭、种种怒火如今甚至都没有闲暇发作,难得一见之后,慕垂凉通常要细细问云卿手腕之事,可曾敷药、可曾疼过、可曾惊风,云卿听他哑着嗓音、眼带血丝,却偏又一脸温柔,于是往往还没开始计较什么,就已经先行软了口气。最终便只能一如既往盛了汤递给他,待他喝完二人再一道入睡。而所谓裴子曜当日所言条件究竟所指何事,慕垂凉始终含糊其辞一笑带过,云卿一个字也没问出来。

  再者,真就有那么巧,待裴子曜七日施针过罢,物华的连绵阴雨突然停止,天上沉沉压了小半个月的暗云像被人用手拨开,一朝雨歇后忽就露出瓦蓝透亮的天色,于是骄阳如火,光满乾坤,山水花树乍然显现鲜明色彩,让古老的物华城一夜之间焕发出不可思议的新活力。

  便有算卦的老瞎子背着幡儿在街上捋须轻叹:“回光返照啊!”惹众人皆皆嫌弃。

  但即便云卿不出门,也知慕家园子已率先活过来了。

  先是阮氏,某一日清早急匆匆过来,进门直寻慕垂凉,云卿便道:“已出门去了,太太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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