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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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小楼没多想,只点点头道:“那过会我替温哥把把脉,开副方子仔细调理。”

  温庭弈略微点点头,扶着陆绥的胳膊缓缓坐了下来。谁想屁股一挨石凳当即痛得皱起了眉头。花小楼瞥见他这个反应,忽然福至心灵什么都明白了。

  陆绥坐在温庭弈身边,一只手背后悄悄替他揉揉腰,开口问道:“赋儿,这六年你究竟在何处,为何我和你皇姑四处寻找却探不到你一丁半点的消息。”

  陆赋面露痛色,似乎并不大愿意想起这段沉重的往事,犹豫了半晌还是缓缓开口。

  “当年父皇遭人陷害,事发当晚他本欲进宫向皇爷爷解释,谁想那天晚上突然有一帮刺客来势汹汹杀进了东宫,当晚又正巧禁军营的人休值,东宫正门被封,我们递不出去消息,只能困在东宫里等着被这帮人杀害。”

  他讲话的语调平平淡淡,似乎说的这件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陆绥听得心头一紧,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年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不过,事情可完全不是陆赋口中的样子。

  太子丹与乱党勾结意图不轨,罪行揭露后畏惧罪责,故于东宫自焚而亡。东宫的一把火整整烧了一夜,将什么东西都毁得一干二净。从此以后世间多了个谋逆的太子,少了个应该公布天下的真相。

  娴皇后病故多年,不论当年多么情深义重,死后都化云烟散。祈帝另立南氏为后,宠文氏,太子后期不得圣宠,又无母族势力,哪怕被冤致死,也不过换来大殿上的九五之尊一句没有感情的“厚葬了吧。”

  陆绥胸中气海翻涌,捏着茶杯的手不住使力,眼看茶杯就要在他手中崩裂时,温庭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冰凉的感觉顺着指间传来,让他稍稍清醒。

  陆绥静了静心,平缓语气问到:“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陆赋垂落眼帘,轻声道:“我被人刺了一刀却侥幸没死,等到刺客都走了才从地上爬起来偷偷溜出了东宫。”

  陆赋轻描淡写两句话,其中的心酸又有谁人能够理解。东宫遇难时他才年仅七岁,也许当天早上还拉着母妃的手让她陪自己用早膳,扯着父亲的衣摆让他抽问自己今日的功课。

  谁想一夕之间,就是家破人亡,生离死别。

  那一夜的火光冲天,陆赋摇摇晃晃从地上起来,他看见了倒在地上横七竖八地尸体,也看见了姿容绝色的母妃鬓发凌乱,珠钗散地,她眼神逐渐涣散,临死却还固执地朝他伸手,无声说道:“赋儿,快跑,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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