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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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呼吸声放轻,端详起魏岩的脸,十五六岁的少年,五官周正,脸上还略显稚嫩,额头上新旧交织的伤疤却表明了他“丰富的阅历”。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对待魏岩应该顺其自然,可经此一遭,我却惶惑不安起来。

  民国初立,按理说旧社会那套主子仆人的秩序都不作数了,可新秩序的建立需要时间,哪能那么快就矫正过来的?唯一受惠的,大概是商人,他们一举摆脱了“士农工商”的束缚,有的甚至登上政治舞台。宋家本是书香世第,如今又出了个经商的宋伯韬,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贵人了。魏岩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新秩序”,他心里依然当我是贵人,如此才念着一点恩,便一副不要命的样子为我讨回胸针。

  思绪繁杂,我不得其解,却见窗外阳光一缕一缕地洒在洁白的病床上,星星点点地印上魏岩的脸颊,好似在抚慰他的伤口。

  魏岩眉头微蹙,已有转醒的趋势。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想着落荒而逃,可手中那几枝康乃馨又碍事极了,只好交待护士寻个花瓶插了放魏岩床边。

  “护士姐姐,你能帮我个忙吗?”我腆着脸问道。

  “学生,你有什么事?”护士姐姐年纪不大,很是热心。

  我将花交给她,嘱咐道:“请你将这几枝花插在9床病人的床边,还有,好好照顾他...那个,别告诉他我来过。”

  护士见我这样,笑着说:“好。”末了又问我,“9床那人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我点了点头,又再三强调:“拜托你,一定好好照顾他...他,不能有事。”

  “知道了。”护士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有了她的保证,我这才放心离开,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未来,却不想在拐角处遇到了熟人。

  “平舒,你怎么在这?”顾鸣章的声音冷不防地传到耳畔。

  “啊?顾鸣章...”居然是顾鸣章,我抬眼撞上了他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一时不好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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