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第五章哀歌(2)(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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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配让她为我出生入死,同样,我也早已丧失留她在侧的资格。葛夏说得没错,我待在阿照身边只会伤害她。

  罪大恶极的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样的我在死后是会坠入地狱受尽万般苦痛的,而阿照,我唯愿她不要再过这样的人生。

  一五九四年中秋,在播磨国留顿短短几月的我避开陆上的战火,又沿纪伊半岛从海上绕至尾州。

  我此去并非意图策反今川家臣冈部宪次,况且他此时正远征和州,即便名古屋城内无人留守,也断然没人能从后方来犯。

  我对名古屋城毫无兴味,我要找的不过是被囚禁在古渡馆的葛夏。

  听闻她受过洗礼——这在九州地区已是屡见不鲜之事,由南蛮渡来的传教士与他们带来的商品一样备受欢迎。我父亲素来尊崇神道,听闻有武士受洗为吉利支丹后,他且在我耳边数骂不已。

  “那是些什么邪魔外道?光是要应付宗门那帮法师已令人足够恼火。”

  父亲由山名朝利的爱妾诞下,那女子在成为朝利的侧室前,曾一度侍奉在伊势神宫侍神的斋宫殿下。她虽非正室,且地位出身平平,然其一生受宠,儿子朝定更接替朝利稳坐西国第一大名的位子。

  所以我父亲山名朝定自然也在他母亲膝下耳濡目染。他在如今这个时代依然信奉着古时传承下来的本土信仰,更认为皇祖神绝非外来神祇本地垂迹,委实会令诸多檀那倍感诡谲。

  可他的这份信仰便是错误的开始。

  葛夏也同出一辙。虽然丈夫被远流至东北,但她依然贵为大名家的公主,表面说是囚禁,这略显寂寥的古渡馆外其实并无几人把守。我去见她时,门外守着的武士轻易便放行。踱至中屋,屋中未添香炉,墙上赫然挂着副圣母子水墨像,一旁还坐着位身材高出常人一截的黑袍修士。

  “葛夏。”

  我直呼她的名讳,她背对我正坐,口中轻轻唱念我听不懂的经文。

  先朝我看来的是她身边的修士,此人显然为异国渡来者,然他却如武士一般向我行礼。

  “我有事与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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