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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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兵速速跑来通传,说是朝廷遣派来的议和使者到了。

  明萝一愣,这么快?只是没想到是夜间来的。

  她拎起酒壶爽饮了一口,不能浪费边塞的蒲桃,又将空壶扔给了岳伏声,澄黄的酒液就着衣襟渗入,热酒带来的暖意胜过了寒风,她看起来稍显醉态,只是疲于应对来使罢了。

  岳伏声远远向台下瞭望,呢喃了句:“似乎是个年轻人…”

  明萝背对着那行人,随意倒在黄沙地上,“那也得是个口才好的年轻人”,她突然想起了在书院时,她趴在银杏树上,看窗内的李崇让不留余地地驳斥别人的样子,她思忖了下,应当不是像李崇让这样的年轻人,他,性子过刚呀,来使还是得圆滑些的好,“怎么就不能明天白日里来,这会儿喝了酒,我该去睡上个好觉。”

  然后喟叹一声,认命般爬起了身,比甲间细碎的沙砾随她的动作滑落,还有一些残留,“你跟我一起吧。”

  其实醉意在此刻已经有些入侵,她双手负在身后,夜风如刀割裂在她的面庞,也丝毫不觉得寒冷,口中呼出的热气氤氲,沾湿了本就快凝冰的双睫。

  他们倒是很规矩,一行人已经下马等候。

  为首的似乎穿了件清雅淡泊的云纹大氅,看不大清容貌,她眯了眯眼,隐约能看见里头穿了湖绿色的长衫,倒是在这北疆不常见的颜色,一下子将她和岳伏声灰扑扑的软甲给衬在了浓重夜色里。

  真是胡哨,明萝心下腹诽,再年轻也年轻不到哪儿去,穿得跟个未行冠礼的儿郎似的,似乎李崇让年少时就这么穿,不过他都该二十五了,肯定也沉稳了些。她脑海中浮现出二十五岁的李崇让该会是怎么样,嗯…应该是,她想象不出来,可能还是青色吧,毕竟他也不会像个花孔雀。不对,按他现在的官阶,应是穿绯袍。明萝又开始记恨起蒋照来,她的少年,在十八岁时就该身穿绯色官袍,左右她都没见着罢了。

  她实在是有些醉了,越发抑制不住地想过去的事情,一步步走进时,还差点将那个“花哨”使臣认成了李崇让。

  岳伏声用手肘轻戳她,示意她该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将军和使臣自顾自干瞪眼,谁也不做开场寒暄,不过,将军是双眸飘忽不定,有些困怠,另一个,岳伏声定住,这来使怎么看起来一副像是要哭的样子?!

  李崇让敛了敛神,风沙吹干了眼中最后一片晶莹,朝岳伏声颔首,“岳副将,初次见面,夜间来访,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岳伏声一个激灵,“哪里哪里,您是…?”

  长久的沉寂后,“左副御史,李崇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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